想明白了這一點,王思禮忍不住幽幽歎了口氣,搖搖頭,低聲道:“此招,王節度使得,我等恐怕誰也使不得。無論事先想得到,還是想不到。各人有各人的緣法,某些事情,強求不來。”
“那也未必,隻要拿得起放得下!”馬躍撇著嘴冷笑,對王思禮的想法沒有半點兒讚同。
“你馬將軍有本事,行了不?!!”另外一名黃臉將領忍無可忍,撇著嘴反擊。“也不是誰,當日才得了個四品將軍的頭銜,就感激得鼻涕眼淚一起往下淌。就差沒把舌頭貼到別人靴子尖上舔了!”
“當時馬某的確很蠢,卻不會繼續蠢下去!不像某些家夥,被人賣了,還要繼續…….”馬躍豎起眉頭,大聲反擊。眼看著二人就要吵起來,西北側貼著河灘的方向忽然傳來一陣急促的馬蹄聲。“的、的、的的,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
“整隊,整隊,準備迎戰!”王思禮大駭,趕緊招呼弟兄們整軍,以防崔乾佑惱羞成怒,把糧草被燒的怨氣發泄在自己頭上。就在此刻,沿河而來的騎兵大聲自報身份,“前麵的可是王思禮大將軍,不要放箭。我們是李將軍,李光進將軍的人。剛從河對岸繞過來。我家將軍就在後頭,馬上就到!”
“是李光進那廝的部曲!”大夥已經跳到嗓子眼兒的心髒,瞬間又落回的肚子內,濺起一片酸水,“那廝運道好,居然搭上王節度的馬車,輕輕鬆鬆撈了一堆戰功。不像咱們,跟著房書呆,差點兒把命都搭進去!”
“那可不一定。我記得房琯派他去監視孫孝哲動向時,給了他一萬兵馬。而現在,他卻隻帶回了一千掛零!”馬躍是跟誰都說不到一起,專門戳大夥的痛腳。
手中情報有限,眾人無法反駁他的話,也懶得反駁,一起策馬上前,迎接王洵和李光進二人的凱旋之師。翹著脖頸眼巴巴地等了好一陣兒,卻隻看到了李光進那得意洋洋的麵孔,根本不見王洵的蹤影。
“王節度呢?你怎麼自己回來了,王節度從坊州城撤走沒有?”王思禮心頭發緊,迎上去,揪住李光進的馬韁繩追問。
他的級別比李光進高出許多,不由得後者不認真回應。“稟大將軍,按王節度的戰前安排,放了這把火之後,他會立刻帶隊向南走,以防崔乾佑狗急跳牆。末將估計他會從鳳凰穀一帶小路繞回汾州去。末將怕諸位等得著急,所以才特地趕回來彙報軍情!沒想到在這裏就遇上了你們!”
“走了,他不去靈武?”眾將一時沒明白過味道來,瞪圓了眼睛麵麵相覷。先是從虎口中救下數千大軍,保存了大唐帝國為數不多的一點兒元氣。後又一把火燒掉了崔乾佑的軍糧軍需,為靈武等地爭取到了幾個月的緩衝時間。這兩條功勞,隨便拿出一條來,都夠讓皇帝陛下和文武百官出迎十裏的。那廝居然看不看,輕飄飄地就丟下了。
“他不會去靈武!”半晌,王思禮終於從震驚中緩過了心神,歎了口氣,苦笑著道。抬頭看了看灰蒙蒙的蒼天,他又長長地吐了口氣,仿佛要把心中的憤懣全部吐到半空當中,“從一開始,人家就沒去靈武邀功領賞。咱們走吧,我等,不過是一群燕雀爾!”
無論聽懂沒聽懂他的話,眾將跟著紛紛撥轉坐騎。明威將軍馬躍跟在隊伍後走了幾十步,回頭看了看河對岸,弟兄們屍骨埋葬的地方,又耷拉著腦袋走了幾十步,猛然拉緊了韁繩。
可憐的坐騎猝不及防,被勒得揚蹄咆哮。王思禮等人聽到聲音,一齊扭過頭來詢問,“怎麼了?你又怎麼了?”
“我也不想去靈武了!”明威將軍馬躍笑了笑,臉上的表情突然變得非常輕鬆。“諸位自己保重,馬某走了,咱們後會有期!”
說罷,他用雙腿狠狠夾了一下馬肚子,衝著西南方,飛奔而去。
酒徒注:感冒一個多禮拜,咳嗽不停。好不容易有點轉機了,又遇到了另外一波感冒。斷更多次,實在抱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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