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時候,他親眼看過她臉上翻著紅肉的刀口,他見死不救,就差踩上一腳了。
也是那時候,上官存一再出手幫她,不顧她麵上那道猙獰可怖的疤痕,一心一意求娶她。
就上這樣的上官存,讓蘇珞綰心動了。
歎息一聲,寒錚隻覺得造化弄人,直視著上官存:“這陣是你破解的?”
“略知一二。”上官存始終溫聲溫語,沒有情緒起伏,他還是一身白衣,卻沒了那份崢嶸霸氣。
之前他為了蘇珞綰,也是手段盡出。
甚至深更半夜帶人去圍殺玄遲。
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書生,真的把蘇珞綰給帶回去了,那時候,寒錚也是佩服的。
隻是那時,寒錚並不知道自己的心,並不知道自己在意蘇珞綰,還別扭的與上官存對著來,不顧蘇珞綰的安危。
也是後悔萬分。
“上官公子果然不凡。”寒錚沒有提蘇珞綰,卻開口問了一句:“你為什麼要幫我?你知道,我喜歡珞綰,絕對不會拱手相讓。”
“我不是在幫你,我隻是在幫珞綰。”上官存平靜的開口。
他的確隻是在幫蘇珞綰。
他要找到玉一華。
“少年人,是你破了我的陣法?”這時一個老者坐著輪椅,被推了出來,聲音沙啞,一開口說話,如破鑼一般,穿著一身黑衣,頭戴鬥笠,根本看不到臉。
上官存起身,抱了抱拳:“前輩,得罪了。”
“英雄出少年。”老者點了點頭:“你破了老夫的陣,老夫願意無條件幫你做一件事。”
“晚輩一直都聽說前輩的陣法詭異難辨,今日一見,果然明不虛傳,晚輩佩服。”上官存還是上官存,談笑中,便把一切都解決了。
老者擺了擺手:“不必恭維老夫,老夫有自知之明,你這少年遠遠在老夫之上。”
倒是讓寒錚,青代和顏盛愣了一下。
這上官存也是深藏不露了。
“前輩謬讚。”上官存還是一臉的笑意:“晚輩想見一個人,玉仁堂前任堂主,玉一琢。”
他沒有再賣關子,開門見山。
老者沒有接話,扶在輪椅扶手上的手用了些力氣:“你是什麼人?”
上官存卻搖了搖頭:“前輩自己定下的規矩,不該破。”
讓老者一時間無言以對。
看來今天不僅遇到了對手,還遇到了高手。
“好。”半晌老者才點頭:“三日後,桐城的葬花居,自會讓你見到玉一琢。”
一個縱身,連人帶椅子都消失無蹤了。
有水滴下來,滴滴聲不斷的傳來,幾個人都不說話,上官存看了看寒錚:“珞綰的情況不好,務必要快些找到她的親人。”
“本王知道。”寒錚應了一句,也站起身來:“三日後,葬花居見,今日,謝謝你。”
他其實不願意見到上官存的。
畢竟是蘇珞綰心裏永遠都過不去的劫兒。
“王爺客氣了。”上官存應了一聲,轉身便走。
來去匆匆。
留下寒錚幾個人麵麵相覷。
“是不是隻要找到玉一琢,姐姐就能醒過來了?”顏盛還是惦記蘇珞綰。
“希望吧。”青代歎息一聲,他再不喜歡蘇珞綰,也不想她有事,因為現在的寒錚不能沒有蘇珞綰。
他的心神,魂魄都係在蘇珞綰身上了。
玄遲親手將玄景埋了,沒有與江雯雯和無陌告別,留下一封信,像離開了玄元門,直奔桐城。
他也知道,寒錚為餌,定能釣上大魚。
葬花樓的客人並不多,這名字中一個葬字,有些晦氣了。
包廂裏,上官存與寒錚坐在上首,青代和焚淨坐其左右,下首是顏盛。
那日闖陣後,寒鳳虞受了重傷,此時在營中休養,沒有再現身。
門打開,青鳶走了進來。
青代猛的站了起來:“青鳶,你怎麼在這裏?”
青鳶淡淡的掃了一眼青代,沒有接話,看向寒錚的眼神卻有些閃爍,隻是始終沒有開口說話,隨後,玉一琢走了進來,在寒錚和上官存的對麵坐了。
“玉堂主。”寒錚看著玉一琢明顯被折磨過,也狠狠擰眉:“珞綰出事了。”
“怎麼回事?”玉一琢僵了一下:“那些老家夥又為難她了嗎?”
寒錚點頭:“現在珞綰中了蠱,無藥可解,需要至親的血。”
“至親……”玉一琢倒是十分焦急的樣子:“這,玉珂人在哪裏?”
“玉堂主也不知道嗎?”寒錚的心緊了一下,仿佛被重重的敲擊了一下,痛得他彎了彎腰:“玉珂不是玉仁堂的弟子嗎?”
“也……早就被逐出玉仁堂了。”玉一琢歎息一聲。
“那她就是珞綰的親娘嗎?”上官存此時也平靜不下來了,焦急的問了一句。
“從相貌上來看,應該是的。”玉一琢也不敢肯定:“隻是……珞綰卻是由玉城和玉籬養大的,我一直都不明白,當初發生了什麼。”
以後撫額,歎息一聲。
然後又問了一句:“珞綰的毒很嚴重嗎?她現在在哪裏?”
“很嚴重。”寒錚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了玉一琢身上,此時此刻他說,他也不知道玉珂在哪裏,一下子就讓寒錚絕望了。
眉眼間帶著殺意。
“玉清就懂蠱啊,他應該能救珞綰的!”玉一琢也有些急了:“不,這天下間,最懂蠱的人是江恒,江恒!”
卻沒了下文。
推門進來的玄遲就聽到了這樣一句話。
他看到上官存時,麵色不自然的扭曲了一下,便開口說道:“可有辦法救珞綰?”
“江恒隻有江雯雯一個後人嗎?”上官存和寒錚同時開口問道,都紅了眼睛。
“雯雯,對,師傅隻有小師妹一個後人。”玄遲的身形僵了一下,他不用問也知道眼下的情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