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此時已經被鬆開了的靈魂，怔怔地看著妍消失的方向，並沒有從這樣突然的變故中回過神來。
空氣中的氣氛忽然有些凝滯，一時間忽然完全安靜了下來。
“他為什麼想殺了你？”一陣沉默之後，嵐終於開了口。
裴馨寧隻是靜靜地看著，一時間也不知道該說什麼好。是該安慰他？可她知道他不需要。
那靈魂沒有出聲，直到嵐提高了些音量再問了一遍之後它才緩緩地抬頭。
此時，裴馨寧忽然發現，他原本便有些透明的身子此時仿佛透明度更高了一些。
這讓她忽然明白，恐怕，它也未必是之前嘴上說的那麼不在乎。
它的眼神跟嵐緩緩對上，原本三四十歲的樣子仿佛也跟著蒼老了不少，它緩緩開口，聲音帶著些幹癟和沙啞與之前全然不同：“為了我知道的一些東西……”
它並沒有直說，說是看著嵐，卻也隻是怔怔地看著某個方向罷了。
“是什麼？”嵐直接問了句，語氣絲毫不掩蓋其中的冰冷。
他不是不能直接觀看它的記憶，但它既然是妍所留下的最後的囑托，那麼他盡可能不那麼做就是。但這並不代表他會就這麼放過了它，畢竟他們所做的事情到底是違反了冥界的規則，且於其他被傷害了的靈魂和生命並不公平。
它張了張嘴，卻忽然停住。
嵐也在那一瞬間將它收回到了自己的空間之中，警惕地看向了另一邊的方向。
裴馨寧皺了皺眉，這麼個小地方倒真是熱鬧。
她微微抬頭，那裏雖然沒有什麼東西出現，但從氣息上看，她能夠感受到一個存在，就在那個方向，空間的波動時騙不了人的。
隻是，還沒等她或者嵐出手，那個氣息不知為何就那麼憑空消失了。
“你們兩個真是太墨跡了。”朧月漫不經心的聲音從上頭傳來，剛好就在那個氣息消失的方向。隨之而來的還有她的感慨：“我今天才知道死神竟然是這麼不值錢了……”
裴馨寧也沒有廢話，直接問了句：“外麵怎麼樣了？”
“已經穩定下來了，所以我才會出現在這兒不是？說起來我真的是欠了你的。”朧月的聲音帶著抱怨，卻仿佛故意忽略了嵐那邊的情況，也並沒有跟他打招呼。
而嵐也同樣沒有開口，隻靜靜地站在一邊，似乎在思考著什麼事情。
“參與者抓到了嗎？”
“有抓到了的，也有個別的在逃，不過既然是冥界下了通緝令，沒有特殊情況，就不會有什麼問題。”
朧月說著，在“特殊情況”四個字後麵故意加了重音。
作為“特殊情況”這樣的存在，嵐卻依舊沒有什麼反應。
此時的他依然帶著死神所獨有的冷意，與之前那種吊兒郎當的形象大相徑庭。或者說，現在的他才是最真實的嵐！
沒有得到回應的朧月臉色變了變，她本身的脾氣就不算太好，幹脆也不再看那邊。
裴馨寧看著這兩個突然間有些耍起了小孩子脾氣的“老家夥”一時間也不知道該說什麼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