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說一開始他或許還有些逗她的意思，但是事實上他也是真的動了這個心思的。而這種心思，在她拒絕了他之後反而更加明顯了。
他看得出來，她是真的不想跟鬼魂打交道。
隻不過，因為時間的關係，他能夠在這個位置上的時間已經不多了。擁有陰陽眼的人本身就並不好找，甚至可以說是可遇而不可求的，再加上他本身對這個小丫頭就有好感，又何必舍近求遠去找其他人？
“她跟你最大的不同大概是她不想要這個位子，而我卻偏偏給了她這個位子。”
他本身並不想讓裴馨寧摻和進這些是是非非之中，這些年他對她那麼好，也有一部分是因為對她的愧疚。本來一個好好的小姑娘，卻硬是被他拉到了這條路上。
死神的契約是什麼樣子的，自己再明白不過，但他卻終究這麼做了，即使已經為她爭取了最大的利益，他卻依然覺得對不起她。
嵐頓了頓，神色不明地看向了妍：“無論你怎麼想，我當初跟你所說的話是認真的。成為死神並不是什麼好事，你現在是死神，想必也明白死神與人類的不同。”
“那你從一開始就不應該讓我了解死神的世界。”妍忽然將聲音放大了許多，“你能夠為她爭取到那些……那我為什麼不可以？講到最後，你對我們終究是不同的。從一開始你就沒有考慮過我想要的是什麼，所以我隻有自己去爭取。”
她原本冰冷的神色此時已經褪去了不少，沾染上了怒色。
“那麼，她……救了我，而你卻想因為自己的欲望而取代我，這個理由夠嗎？”他麵無表情地說道。
說實話，對於背叛了自己的人，他並沒有什麼太多的複雜心思。說他冷心冷情也好，這麼多年的死神，早已把他的感情近乎磨滅的幹淨，但有些事情，是非也好，取舍也好，他一向都知道該怎麼做。
說是“救”，或許沒有那麼誇張，但那個時候擋在自己麵前的小小的身影，卻讓一直冷情的他，在那一瞬間決定了無論如何也想保護她未來的平安順遂。
小馨寧現在也有了想要保護的人，他是高興的，隻是不想輕易被別人占了便宜罷了，哪怕是當初的那個小子。
至於妍的姻緣，這麼多年，即使她已經成為了死神，卻依舊看不明白。
“我的欲望？”妍忽然笑出了聲：“照你所說，這不過是她不要的東西，我就想要這個也不可以嗎？死神和愛情，我所求的這麼多年也無非這麼兩樣，可憑什麼她那麼輕易的什麼都有了，而我連想要都是錯的？”
“冥頑不靈！”嵐的神色一下子冷了下去。
他伸手，手中驀地出現了一個靈魂，褪去了原本蒼老的外表，看上去大概是個三十多歲的男人。
“你所謂的成為死神，是殺了別的死神取而代之。你所謂的愛情，是害了別人為你愛的人續命。無論是哪一樣，都違反了冥界的規則，至於為什麼，根本無須解釋！”
“妍！”
“你放了他！”妍在看到嵐手中的靈魂的時候，瞬間變了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