嵐看著前方，並未停下腳步：“當初的她還是個軟糯的小姑娘，跟現在一點兒也不一樣，是不是想象不到？”
聽了這話，裴馨寧回想了一下那張冷豔的麵容，的確跟“軟糯”這兩個字扯不上任何關係。
“她也是……”
“對，她曾經也是人類，被我撿回來撫養長大的。”嵐說著這話的時候臉上並沒有什麼表情。
他並不是一個喜歡跟人談心的人，隻是也不知道為什麼，在這裏見到了對方之後忽然有些感慨。寧寧也是他看著長大的，在漫長的歲月中或許他們之間相遇的時間並不算長，卻終歸是不一樣的。
“然後，她也成了死神？”
說實話，裴馨寧是有些好奇的。女人死神的身份做不了假，更何況嵐也說過當初是把她當做繼承人來培養。隻是現在的他們兩個看上去可不是關係很好的樣子，更何況，對方現在還站在了對立麵。
“對於死神這個身份，她可比你感興趣多了。”嵐說著，看了裴馨寧一眼。
裴馨寧倒是沒有反駁，她當初成為死神，很大程度上是嵐忽悠她的結果。
這也不是因為別的，她本身就有陰陽眼，從小就怕鬼，忽然跟她說以後都要讓她跟鬼打交道，無論如何她都是不想的。
就算死神這兩個字聽起來很威風，但跟幾乎每天都要麵對自己的恐懼相比，還真的算不上什麼。
嵐感受著她的沉默便也知道是怎麼一回事。不過他可不後悔讓她走上這條路，現在的她不是比當初有活力多了麼？
“我當初並未告訴她自己是死神，是她自己發現的，隻不過我也沒有否認。”嵐在心裏默默歎了口氣，或許當初做那個決定是錯誤的。
“可是她會的東西好像……不太一樣。”裴馨寧思考了幾秒，選擇了這個比較模棱兩可的詞。
嵐教給她的東西跟她剛剛從女人身上感覺到的東西是不一樣的，這說明了什麼？至少說明了她成為死神恐怕跟嵐並沒有直接的關係。否則也用不著“曾經”這個詞。
“那時她跟著我學了一些基本的東西，她很聰明，學的很快，我也很欣慰。隻是……”他頓了頓，接著說道：“就連我也未曾注意到，在我不知道的時候，當初的那個小姑娘變了心思。”
每一個轄區隻會有一個死神，因為嵐從未說過他的想法，所以她想成為死神便隻有兩個選擇，尋找未定的轄區或者……取代嵐。
這兩個選擇實際上都蘊含著極大地風險，可人類的壽命實在是太短了，她覺得她等不起。
嵐的個性其實有些古怪，所以跟一些死神之間也存在一些過節。
隻是沒想到，她會利用機會，選擇背叛他，用不知道從什麼地方學來的東西！
裴馨寧聽了，一時間沒有開口，過了一會兒才緩緩說道：“人心……是會變的。但是，人，總會為了自己所做的事情負責，無論是好事還是壞事。”她的聲音有些感慨，也有些其他的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