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護送魚笑回來的侍從們,似乎有些不忍心看下去。這三小姐,實在是有些可憐了!以後落到夫人手裏,想來不會太好過了。
所有人都看著魚笑,就當事人魚笑渾然不覺,濕透的衣物,落湯雞一樣的狼狽,也不甚重要,猶如行屍走肉般,可怕的是眼中居然帶著那麼一絲死意!
這時,那緊閉著的漆紅大門嘎吱一聲打開了,不是一旁的小門,而是整個大門。蹲在地上埋著頭的終於魚笑抬頭望去,望向這柳姨死都沒能踏進去的大門,此時怎麼就開了呢?怎麼就開了呢?
大門打開,兩排丫鬟簇擁著一個華貴的婦人走了出來。
婦人描繪著嚴謹的妝容,端莊的盤發上,一支展翅欲飛的鳳凰華貴無比。穿著深藍厚襦裙,毛邊的袖口露出修長的手,手指上戴著金燦燦的甲套。
用一種看地上螞蟻的神色,看著魚笑問道。
“你,就是那個魚笑!”
高貴的鳳凰,和蹲在地上的落湯雞,顯然是要將魚笑的尊嚴狠狠的踩在腳底。
然而魚笑隻是看了這夫人一眼,那一眼看似很平靜,隻有魚笑自己知道那一眼到底帶著什麼樣的恨意!她什麼話都沒有說,就暈了過去。
沒來得及等夫人發話,發揮一下當家主母打擊庶女的話題,就這麼很直接的暈了過去。讓夫人揮了許久的拳頭打在了棉花上,憋出一口悶氣。
似乎想不通自己還未做出什麼,這魚笑怎麼就暈了呢?怎麼像受了多大的打擊似的,真是窮鄉僻壤養大的,看來自己之前是太過緊張了。這樣的小姑娘,她隨手就能捏死!
……
“笑笑,笑笑,你怎麼了!”許致遠看著魚笑就這麼暈倒在地,趕緊放開那法師,扶起魚笑。
那夫人皺著眉頭看著這場間的鬧劇,“哪裏來的登徒子,來人,把三小姐帶進去!”心中想到果真是鄉野丫頭,大庭廣眾之下和不三不四的男人扯在一起,這般還有何等名聲可談,那道旨意的事,看來也不用她操心了!
“走開,你們,不許碰笑笑!”
許致遠不明所以,看著魚笑失神哀傷的暈倒,總覺得這些都是壞人,自然就開始反抗起來。這些普通的侍從怎麼可能是許致遠的對手,一瞬間就躺了一地!沒了魚笑的管控,下起手來絲毫不知道留情!
夫人驚得後退一步,她也沒想到,這個看起來有些癡傻的男人,居然是個武道高手,夫人有些疑惑,既然有這等手段,之前怎麼沒聽見動靜呢?最後居然動用了相爺的特殊護衛才製服住,場間一片狼藉。
那是相爺都很是禮遇的護衛,整個相府不出五個,每一個都是高手,都是相爺想辦法拉攏而來,這些人可不是有錢有勢就能弄來的!
夫人臉色難看,既然動用了府中那幾個護衛,今日這事相爺勢必會知道,她得早些想好說辭才行!當下先讓人把許致遠和那白虎關了起來!
看著地上暈過去的魚笑,夫人臉色不愉,正要說話!
那桂嬤討好似的上前對著夫人說道,“夫人,還有當年那個柳曼瓔也在馬車裏!”說完心中一樂,魚笑這個時候暈了,看夫人怎麼處置那個女人。
柳曼瓔,遙遠又惡心的一個名字。讓夫人的臉色越發難看起來。語氣尖利的道,“榆枝,你去看一下!”
榆枝是夫人身邊的一等大丫鬟,平日頗得夫人重用,行事穩重而冷靜,和一般的小丫頭可不一樣。而此刻榆枝聽見夫人叫她去查看,也有些疑惑,馬車裏到底是誰,能讓夫人叫她親自去看!
“啊!”
然而一向冷靜的榆枝,在推開車門後,卻嚇得大叫了一聲,“夫人,馬車裏的人,死,死了!”
夫人臉色一變,表情有些怪異,不知道是開心還是憤怒,那細長的眉梢微微上挑,整個人的氣質瞬間淩厲了幾分,看得周遭的丫鬟婢女大氣都不敢出。許久之後才恢複平靜,觀微微向上的嘴角,想來夫人此刻是開心的。
“把人抬下來我看看。”
兩個侍衛聽令,打開了馬車們,看著這幹瘦的屍體,眼中有著一些嫌棄,忍著心中的情緒,把已經斷氣的柳姨抬了下來。
柳姨被抬了下來,躺在了魚笑的不遠處!
夫人微微抬手,立刻有婢女來扶住她的手,緩步下了階梯,走近了柳姨。細看這瘦得已經脫形的遺體,勉強能看出和當初府裏那個女人的相似之處。夫人的氣勢一瞬間又放鬆了下來,都是一樣的狐媚子,死了,死了好啊!當初倒是逃得快,要不然早就該死了!
“丟到後山喂狼!”夫人輕輕的掩了掩麵,似乎不想沾染平窮的氣息。夫人毫不在意的處理了柳姨的遺體,絲毫不考慮問問魚笑的意見。柳曼瓔自然沒有資格進入相府的墓地,夫人連好好安葬讓她入土為安也不願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