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京都的路麵上走了差不多半個時辰,馬車停了下來!
“籲!”
“三小姐,我們到了!”
真好,到了啊!魚笑習慣性的探了探柳姨的呼吸,柳姨安靜的睡著,似乎隻是睡著了。真好,似乎還來得及。
魚笑掀開車門,抬頭望去,寫著丞相府三個字的寬大門匾,紅木金漆的大門上簡單的兩個門環,十來階青石階梯,兩旁一邊一座大大的石獅,端的是莊嚴威武。
她看起來無比平靜,心中卻著急萬分!眼中不知道是何種情緒!
桂嬤嬤居然是第一個上前的,她扶著酸疼的腰,上前敲動那個金色的門環,終於回來了啊,太好了,這一趟可真是把她累得半死。
“咚咚咚,開門,三小姐回來了!”
許久才丫鬟打開了小門,探出一個腦袋來說道!“夫人說,三小姐遠道而來,又在那貧瘠之地待了這麼些年,要除除晦氣,才能進門。”
說完這小門裏就出來了兩個法師,端著一盆水,拿著楊柳枝對著馬車不停的灑水,相府的小門又關上了。
桂嬤嬤這時候倒是不急了,這是夫人敲打這個新來的三小姐呢!她樂於看魚笑吃癟。
看樣子,這暫時沒有讓他們進門的打算,魚笑抿緊嘴角。難道讓小白直接破門而入嗎?可她是來求醫的啊,如果這般撕破臉,對柳姨不會有好處的,所以此刻她毫無辦法!
這時又有兩人從那小門裏出來了,擺了香案紙燭!畫了朱砂黃符!哪裏是除了這晦氣,簡直就是把魚笑當成妖孽!明目張膽的告訴眾人,這魚笑是汙穢的不祥的。有人問起來還可以說是給魚笑接風洗塵!倒是好算計!
有一位法師手中沾染了朱砂的柳枝一甩,一滴鮮紅的朱砂染上了魚笑的眉心!這一點,卻讓平淡的魚笑,看起來真有那麼一些邪魅。仿佛這紅色天生就是屬於魚笑的,這般風塵仆仆,這般形容憔悴,都掩飾不住,那骨子裏散發出來的藐視蒼生的壯闊之氣!
法師愣了一愣,這個三小姐倒是有趣,一般姑娘,被這般對待,說不定早就眼眶泛紅的低頭哭泣了!再次打量魚笑的法師,卻被魚笑的眼神鎮住,不敢在看魚笑,隻是埋著頭叨念著,做著這一場綿長的除穢之法!
對方似乎沒有讓她馬上進門的打算,而是想讓她像個小醜一樣,讓眾人觀賞個夠。此後再也拿不出大家小姐的氣勢,在京都所有名門子女中,低人一等!
這些魚笑多不介意,她隻想快些進門,快些找到師傅的好友,快些救下柳姨!
可是這從未見過麵的夫人,顯然不給她這個盡快的機會。魚笑微微的側過頭,看著馬車旁已經卸下韁繩的小白,眼中神色流轉!
誰也沒有想到,這安靜了一路的白虎,突然發怒了,直接衝向了那做法的香案,撞得一地狼藉,燃燒的燭火點燃了帆布,一不小心點燃了法師的衣袍,法師尖叫著在地上滾動。相府的小門打開了,裏麵的人聽著外頭的動靜,趕緊打開了小門,不斷的端著水出來救火!
好一會兒,才滅了這場突入起來的火,並沒有什麼損失,就是這法師的衣袍和頭發被燒了個七零八落,灰溜溜的離開。
魚笑看向桂嬤嬤,對著場間的鬧騰毫不在意,淡淡的說,“什麼時候能進相府?”
結果還沒等桂嬤嬤回話,相府裏又出來了兩個所謂的法師,而且看這穿著打扮,似乎等級還要更高一些,一臉居高臨下之的說道,“夫人說,三小姐一回來就引起火災,汙穢太深,必須根除!”
眾人似乎對於這兩個法師很是信服,是啊,這三小姐還沒相府,要是把汙穢帶進去了,還不知道會不會影響大家呢?
所有人都看著魚笑,想知道魚笑到底會不會發怒,活著會不會反對。反正不管怎樣,胳膊怎麼擰得過大腿,最後的結果已經注定。
而這時,魚笑突然在眾人的疑惑中上了馬車,似乎不再管麵前的這些事了!
因為魚笑聽見了馬車裏的響動,昏迷了好幾日的柳姨突然醒了過來,精神還不錯,似乎突然好轉了許多,滿臉溫柔的望著魚笑。
魚笑眉心的朱砂,映著她的神色越發悲傷,像那圖冊上悲憫的菩薩,望著這人世間的艱難困苦,眼中滿是悲憫!
“阿笑,發生什麼事了?”柳姨居然慢慢的靠著馬車坐了起來,聽著馬車外的吵鬧聲問道。
“沒事!不過是些無關人等。”魚笑慢慢的坐到了柳姨身邊,給柳姨腰後墊了一個軟墊,讓她靠著舒服些!
“今天是什麼日子了,睡太久了,都有些迷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