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會談,由劉亞樓親自做了記錄。林彪吩咐劉亞樓將記錄進行整理,明天再談。
1月10日,雙方繼續會談。這次會談沒有什麼新的內容,主要是由劉亞樓宣讀了整理之後的昨天會談記錄,詢問有無意見。林彪指示劉亞樓根據這個會談記錄整理出一份“紀要”以便雙方草簽。當天下午,劉亞樓將整理好的“會談紀要”一式兩份送來,林彪和聶榮臻首先在上麵簽了字。然後周北峰以傅作義的代表身份也在上麵簽了字。張東蓀說他是民盟成員,代表不了傅作義,他隻是起一個中間的調解人和見證人作用,而且這次會談結束以後,他不再回北平城裏,要去石家莊拜見毛澤東,所以他就不用簽字了。這樣,張東蓀就沒有在“會談紀要”上簽字。
、在這份“會談紀要”上,還有一個雙方都同意的十分重要的“附記”。“附記”規定:“各項條款務必在1月14日午夜前作出答複。”
這實際上是我方給傅作義的最後期限,因為我方已經由平津前線司令部的最高負責人簽了字,現在就看傅作義的態度了。
這次會談,雙方的態度誠懇,氣氛融洽,簽字後大家都很高興。臨別時,林彪興致勃勃地說應當送點什麼禮物給客人作為紀念品,可是當時在八裏莊卻拿不出什麼東西來。聶榮臻說,有什麼戰利品也行。蘇靜說我軍打錦州時繳獲了一批高筒皮靴,質量不錯。於是,就給周北峰和張東蓀一人送了一雙高筒皮靴,作為這次會談的紀念。
當天下午,周北峰在劉亞樓的勸告下,把“會談紀要”縫在了衣服裏,立即返回北平。到北平以後,張東蓀回了燕京大學,周北峰則一人從德勝門北邊的燕王城入城。按他事先與王克俊的約定,這裏的守軍是傅作義的部隊,而且王克俊要派人來接他。誰知王克俊派來的人是在德勝門的城門口,未出城到最前邊的一線去。周北峰竟然在這裏碰上了蔣介石的青年軍,而且要他脫下衣服接受檢查,將錢物香煙都全部搜走。
幸好他事先聽了劉亞樓的勸告,將“會談紀要”縫在了內衣裏邊,才通過了這道關卡,順利回到了城內。如果他這次被青年軍搜出了“會談紀要”,北平的和平進程可能又要增加一番波折。
周北峰回到城內,立即打電話與王克俊聯係。不一會,王克俊來電話要周北峰立即去見傅作義。傅作義連正在召開的軍事會議都不開了,急著要看“會談紀要”。看了之後,傅一言不發,隻是唉聲歎氣。周北峰提醒傅作義說,“這個文件是我們談完後歸納整理的,最後一段附記說所談各項務必於1月14日午夜以前答複。”傅作義仍然一言不發,隻是踱步。最後,他告訴周北峰:“你可電告解放軍,說你已回到北平。
這個文件,過兩天再說。”很明顯,傅作義對這個紀要是不滿意的,他不能立即做出決定。
周北峰不知道傅作義到底打算如何對待這次會談的結果,但認為在14日午夜之前必須給解放軍一個答複,否則今後就很難再與解放軍進行談判。他隻得請傅冬菊去做傅作義的工作,可是傅作義就是不表態,但是表現出強烈的苦悶,思想鬥爭激烈,內心十分痛苦。他唉聲歎氣、發脾氣、咬火柴頭,甚至想自殺。傅冬菊每天都將傅作義的具體表現向地下黨組織彙報,地下黨的電台又向平津前線司令部彙報,使中共中央和平津前線司令部對傅作義的情況了如指掌。聶榮臻對此十分滿意,特地進行了表揚。他對城工部的同誌說,“你們對傅作義的動態了解得可真清楚,在戰場上,像這樣迅速、準確地了解敵軍最高指揮官的動態乃至情緒變化,在戰爭史上是罕見的。它對於我軍作出正確判斷,下定正確決心,進行正確部署,具有重要作用”。
到了13日這天,傅作義對周北峰說:“你可以電告林、羅、聶,就說前次所談都已研究過了,隻是限於14日午夜答複,時間太倉促,不日你將與鄧寶珊將軍再去。”周北峰立即將這個答複電告了我平津前線司令部。傍晚時分,周北峰得到了我平津前線司令部的電複:“電悉,可請再來。”這樣。第二次談判就算是告一段落,有了一個“會談紀要”,卻沒有任何具體的結果。具體的結果,有待於由鄧寶珊來後進行的新一輪談判。
第七章 力克天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