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七尋稍稍抬眸,清淡如水的眸光掠過幾步開外的男子,漫不經心的道:“師父難道就絲毫不曾感覺到自己的出場方式很……特別嗎?”
“出場不特別,又怎麼能彰顯為師的身份呢?”淩祭月大言不慚的道。
鳳七尋放下了手中的毛筆,看向淩祭月的眸光中不無鄙視,“橫豎就隻有我們兩個人,就算你不這麼彰顯,我對你的身份也十分的清楚明了,所以師父你大可以不必這麼……”她頓了一下,似乎在琢磨著該怎麼措辭。驀地靈光一閃,她打了一個冷戰,微笑道:“詭異!對,就是詭異,你每次出現都讓我覺得後背一凜,隨即浮現出極不好的預感!”
淩祭月順手抽走了鳳七尋桌案上的宣紙,不以為然的說:“聽你這麼形容,倒不像是我快要出現了,而是--鬼來了!”
鳳七尋撇了撇嘴,心想淩祭月還蠻有自知之明的,知道自己的出場方式和鬼來了有著異曲同工的地方--同樣讓人心生陰寒。
淩祭月拿著鳳七尋的墨寶仔細端詳了片刻,唇角不禁微微上揚了起來,語氣讚賞的道:“沒看出來,我的徒兒還寫的一手好字呢!”
“過獎。”鳳七尋邊收拾著桌案上的筆墨紙硯,邊頭也不抬的說。
突然,一個用黑布包裹著的盒子被扔到了鳳七尋麵前。“送你的禮物!”淩祭月雙手環胸,輕描淡寫的說道。
鳳七尋眉頭微蹙的抬眼,目光疑惑的望著淩祭月,“什麼東西?”
“你打開看看就知道了!”
鳳七尋抿緊了唇,動手解開了包裹著的黑布,然後掀開了盒子的蓋子一看,頓時瞳孔一縮,臉色也倏然變得慘白,貝齒更是緊咬著嘴唇,才沒有立刻吐出來。
盒子裏麵放著的是一個人頭,一個脖頸處尚在滴血的人頭。人頭的臉上血色盡無,一雙眼睛卻睜開著,仿佛死不瞑目一般。更讓鳳七尋覺得惡心的,是這個人頭不是別人,正是下午才離開雍王府的鳳柒翰!!!
鳳七尋用手捂住了嘴,強忍著想要跑到一邊狂吐的yu望,目光冷冷的死盯著淩祭月,厲聲問道:“你這是什麼意思?”
她不是見不得死人,也不是不能見到人頭,她隻是有一點接受不了--明明下午才針鋒相對過的人,晚上的時候竟然已經化作一縷幽魂,更重要的是,這個人的頭顱還被放到了自己的麵前,睜著一雙不甘的眼睛,死死地盯著她。
淩祭月抬手合上了盒子的蓋子,語氣平靜的說:“下午的時候我瞧著他眼神惡毒的盯著你,向來是等著日後要對你進行報複,所以我索性一不做二不休,直接把他宰了,也省的縱虎歸山產生後患!”
鳳七尋並沒有執著於淩祭月的殺人理由,也沒有介意鳳柒翰被殺,實際上她一直覺得鳳柒翰很該死--無論蓮姨娘如何力保他,也改變不了他該死的事實。她在意的是,淩祭月的話裏出現了兩個漏洞:下午和我瞧著他。
鳳七尋微眯起了雙眼,細細的審視著淩祭月,語氣懷疑的問:“據我所知,下午的時候你應該沒在現場吧?而且雍王府的正堂那麼大,不是近距離的話,應該是捕捉不到鳳柒翰看我的眼神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