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過飯後,淩祭月並沒有直接把鳳七尋送回雍王府,而是先帶她去了潯陽樓。潯陽樓是離都最大的酒樓,建築規模僅次於摘星望月,是聊天閑談的最佳場所。潯陽樓四樓的雅間臨著街市,視野開闊,從上麵往遠處瞧,可以看到大半個離都城。
“帶我來這裏做什麼?”鳳七尋隨處查探了一番,並沒有發現什麼特別的地方,於是抬眸望向緩步走來的淩祭月,目光不解的問。
淩祭月打開窗戶,伸出手遙遙一指,“我隻是在想,你應該會有興趣知道這些。”
鳳七尋順著他手指的方向望了過去,便瞧見一處樹木蔥蘢,裝飾雅致的庭院。庭院白牆黑瓦,裏麵假山流水,回廊曲折,頗有一種江南水鄉的詩情畫意之感。隻不過在這樣一種如同潑墨山水畫的詩情畫意中,多了兩個尤為刺目的存在。
隻見庭院的木門外,韓蕙心和鳳九夜齊肩站著,前者不停的指揮著家仆,把新購置的物品一樣一樣的搬進園中或房間裏擺設好,而後者則乖巧的站在一旁,抿唇不語。隻是她唇邊若有似無的輕笑,卻暴露了她的得意。
說是逐出雍王府,可瞧韓蕙心的做法--購置庭院,添置家具用品,估計還會給派來幾個服侍伺候的丫環。這哪裏還是懲罰?分明是把養尊處優的生活轉移到了雍王府外。鳳九夜雖然沒了郡主的名頭,卻依舊過著大家小姐的生活,比之在雍王府分毫不差!
“這恐怕才是真正的陽奉陰違吧!”淩祭月持杯遞至唇邊,悠悠然的道。
鳳七尋目光一動不動的注視著不遠處的庭院,以及庭院門外母慈女孝的和樂場麵,唇角的笑容漸冷,“她的確打的一手如意算盤,不過世上之事哪兒能如此盡如人意呢?”
“這麼說,你已經有計劃了?”淩祭月挑眉問道。
鳳七尋抿唇一笑,端起青花瓷杯淺啜了一口清茶,淡淡的回答說:“計劃算不上,不過是想搞一點點破壞而已!”不過就是這一點點破壞,也能讓鳳九夜享不成清福。
“叩叩叩……”門外傳來了敲門聲,繼而響起了臻兒熟悉的聲音,“小姐在裏麵嗎?”
“進來吧!”鳳七尋看向門口處,回眸時對麵的淩祭月已經不見了蹤影,與此同時臻兒推門走了進來,語氣擔憂的道:“小姐,可找到你了!你到哪裏去了?擔心死奴婢了!”
“我這不是好好兒的回來了嗎?”
鳳七尋抿唇輕笑,眸光若有似無的瞟向窗外。似乎是收拾的差不多了,鳳九夜和韓蕙心已經進去了房間,隻剩下幾個下人還在院中忙碌。
臻兒順著她的目光,朝著窗外覷了兩眼,並沒有發現什麼異樣,於是好奇的問道:“小姐在看什麼呢?”
鳳七尋不答反問:“從今天開始,九夜應該就從王府裏搬出來了吧!”
“嗯!”臻兒點了一下頭,一臉憤憤不平的補充說:“一大早就開始忙活了,首飾衣服什麼的裝了好幾個箱子。奴婢瞧著那陣仗,怎麼看都不像是被逐出府的。”
“嗬……”鳳七尋垂眸輕笑了一聲,冷哼道:“被逐出府的人,哪個不是淨身出戶的?她那般又帶衣服又裝首飾的,不過是換了個地方作威作福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