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七尋想,恍然如夢大抵就是現在這種感覺吧!明明這個人就躺在你身畔,明明他的聲音清晰的縈繞在你的耳邊,可是你心底仍舊會浮現出強烈的不真實感。所以她沒有停下手上的動作,而是隔著冰涼的麵具,輕觸上淩祭月的臉。
直到感覺到指尖傳來冰涼的觸感,鳳七尋才嫣然一笑,“原來……真的不是夢。”她淺聲呢喃。
淩祭月沒有聽到鳳七尋的細語,他隻覺女子的笑顏如同光芒萬丈的朝霞,瞬間映照了他的滿心滿眼,那麼突兀,而又那麼絕美,像極了冰山懸崖之巔倏然盛放的雪蓮。心髒在一瞬間漏跳了一拍,而他怔怔的望著淺笑嫣然的女子,仿佛有一顆種子在心上生根發芽、茁壯成長。
“師父?”
鳳七尋皺眉低喚了他一聲,沒有得到回應。於是,她隻好轉頭環顧四周,卻發現這裏並不是她所熟悉的菱湘小築,而是一處……鳥籠?!!!
沒錯,這裏的確是一個鳥籠,一個巨大的金絲鳥籠。
鳥籠是用純金打造而成,每一個籠條上都鐫刻著極細致的紋路,組成了各式各樣繁複的花紋。籠子底部鋪著蠶絲錦緞,冰冰涼的給人以十分舒適的感覺。
雖然喜歡欣賞鳳七尋好奇的表情,但是她對他的忽略還是讓淩祭月心生不滿。他伸手捏著鳳七尋尖尖的下巴,把她的臉扳正,佯裝不悅的道:“難道你師父我還比不上一個破鳥籠子有吸引力?”
對於相當自戀的淩祭月,鳳七尋不留情的打掉了他的手,輕斥道:“說話便說話,幹什麼動手動腳的?”
淩祭月挑眉,狹長的眸子裏噙著笑意,語含調侃的道:“數日不見,你這個徒弟的脾氣倒是見長,都敢教訓師父了!”
“師父做的不對,當徒弟的自然要勇於指正了!”
鳳七尋一臉理所當然的說完後,便坐起身來。突然發現小腹的傷口沒有原來那麼疼痛了,疑惑的回頭看向側臥的淩祭月,“是你治好了我的傷?”
“不然還能是誰?”淩祭月也坐了起來,動作自然的伸出手臂環住了鳳七尋的纖腰,下巴抵著她的肩膀,“你都不知道你受了傷,為師有多心疼!”
他過於曖昧的語氣還有太過親昵的動作,都讓鳳七尋從心底陡然生出一陣惡寒。她挪了挪身子,掙脫開淩祭月的懷抱,一臉嫌惡的道:“師父,你就算再怎麼yu火旺盛,無處發泄,也不該對自己的徒弟下手吧?兔子還不吃窩邊草呢!”
淩祭月無奈哂笑,“為師又不是兔子,所以專門喜歡吃窩邊草!來,讓師父嚐一口!”他說著,作勢便要撲上來。
鳳七尋急忙拿起手邊的枕頭,抵上淩祭月的胸膛,“師父,做師父就得有做師父的樣子,你這樣哪裏還有半分師父的威嚴呀?”
“威嚴?”淩祭月的動作一頓,立刻恢複成一本正經的模樣,端坐如佛的道:“對,威嚴!為師可是堂堂祭月閣的閣主,殺人不眨眼的大魔頭!必須得威嚴!”
鳳七尋頓時覺得額前出現了三條黑線--殺人不眨眼?大魔頭?有這麼說自己的麼?
瞧著淩祭月和她一邊一個坐在籠子對稱的兩點,鳳七尋突然意識到一個很嚴峻的問題,不由得開口問道:“師父,你一直都是獨來獨往的,平日裏連個隨從都沒見到過,那我身上的傷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