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愣了愣,突然醒悟過來:南城九傾並不一定打著把耄將擄到陽界逼供的主意,而是時間來不及了。
如果我們再在耄將的魘域裏墨跡,恐怕今晚南城祖墓真的要不保。耄將把我困在他魘域裏的動機尚未清楚,若單是利用我將南城九傾拖住,也不失是個好主意。
“那就快走,別再浪費時間。”我慌了。
鬼魘裏的時間並非一定和陽界相通,我和耄將在他的魘域裏鬧了這麼久,南城九傾進來又幹了一架,足夠讓封門村的那幫人挖開墓門。
聽見南城九傾深吸一口氣。他騰出一隻手,輕輕地牽住我:“妙妙,剛才為夫被靈息蟲吸盡陰靈,現在大概隻有兩成在,使鬼遁術帶人可能有危險。你別跟著去了好不好?”
我未免失落:“可他們抓走了獸獸和煤瓜,還有墓尐子老伯……不看到他們,我不安心。”
南城九傾歎息:“為夫會帶回來他們,放心。此去凶險,而現在情況實在不佳,你去恐怕會讓我分神,我怕自己沒有餘力護住你,讓你陷入凶險……”
“明白了。”我沮喪地回,“你去吧,別管我了。我自己找路走回去。”
“南城冥主,別自以為是,”耄將突然冷笑出聲,“如果這位柳小姐不跟著,你恐怕並不一定會見到那個挖墓的人。”
呃?我和南城九傾應是都驚了一下。
“什麼意思?”南城九傾冷淡地追問。
“要知道她可是我們仨中唯一的人類,做些交流更方便。就算在天陰地玄的封門村,你我都能顯身,但跟那些天不怕地不怕的盜墓賊打照麵說話就難,總不能二話不說上去就開打不是?”耄將朗朗而語,倒不無道理,“再說柳妙小姐是否需要你護著還說不定呢,何苦杞人憂天?今晚你不讓她跟著,她回去就能睡得著嗎?”
嘖嘖,我得收回對這隻爛舌鬼一些負麵的評價。從某種角度來說,這家夥情商還是挺高的,高得簡直不像是一隻鬼類。
南城九傾沉默了,似在思索,但他也沒浪費太多時間,似乎轉手就“啪啪啪”地去揍了耄將好幾下,然後魂奎就浮懸在空中。
“妙妙,你拿著它,以備不時之需。”南城九傾的聲音未落下,魂奎就停留在我胸口的部位。
我連忙緊緊地捏住。
不管怎麼樣,南城九傾好像聽從了耄將剛才那一番半嘲半諷的勸,沒再堅持趕我回去。
他先讓我下車靠邊站著,然後似乎拎起耄將一起下了車。他又伸一隻手過來緊緊地攬住我,但似乎還是有些躊躇。
“妙妙,要不還是回去……”
“嘖!”耄將不耐煩地咂舌,“還是讓本座來施術吧……我可不想被帶到溝裏去。南城冥主,你作死的本事並不比本座差啊……這麼差的狀態還敢去護墓?怪不是幽煌說你六根不清淨,了不斷紅塵難做鬼的料。”
我聽得不由想笑。南城九傾聽了這話居然沒抽他,看來算是默認了。
耄將也不多廢話,喃喃低念兩聲就開幹。他哧溜一下用柔軟的身體纏住了我,跟被蛇擁抱似的,讓我雞皮疙瘩一陣陣地冒。
好不容易按捺下掙紮的衝動,熟悉的窒息感又排山倒海地吞沒過來,我識趣地閉上了雙眼。
等再次睜開時,竟已在封門村後山腳下的那座廢院,我茫然四顧,不由想起跟著白越他們第一天來到封門村的情景,我們就是在這裏找到了八將牌中的第一塊。
“浮屠八將牌……我們是在這裏找到的,隻有一塊。為了這事,白越和一個活屍獵人打了好幾次架。”我跟南城九傾說起這件事。
南城九傾似乎並不覺得新奇,他隻是平淡地嗯了聲,然後嫋嫋地顯身在我眼前。天陰地玄的封門村對鬼類來說,簡直是塊福地。
不得不好奇以耄將那副軟體動物狀的真身,到底要準備怎麼爬上山去,難不成他準備讓南城九傾公主抱式地抱上山?
我被自己腦補的畫麵給惡心到了。
“想什麼呢?!別以為本座真的沒有人身可用!”耄將的破喉嚨又湊在耳邊,我被嚇了一跳,連忙跳到南城九傾身後,回頭竟看見一位長相略大叔,但眉目立體帶點異國風情,顏值還不錯的男子站在那裏,一臉嫌棄地搔頭摸臉。
“你、你你是誰啊?”雖然知道答案,我還是忍不住問了一句,並收回原來的評價:冥帝那個家夥果然還是個顏控!
大叔瞪了我一眼,沒理會,他轉頭跟南城九傾說話:“隻有半個時辰,還不走?”
南城九傾點頭,突然彎下腰伸手過來將我一把公主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