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肯定在做夢,在做噩夢!這會兒應該還在小哥的出租車上,多半是睡著了,所以會生出這場離奇的夢,一定是這樣的!
手機在“嘟嘟”兩聲後就熄了,心髒似乎隨著光線的失去而失去了跳動的能力。
瘋了似地連滾帶爬地衝向門口,拉開門就迎麵大片強烈的光線讓我整個人都呆住了。
怎麼……短短不到半個小時,外麵怎麼就天亮了?
猛地回頭看向自己衝出來的公寓門,發現它已緊閉上了,更詭異的是門鎖處竟貼著一張皺巴巴的白色封條。
我無法置信地挪過去,用手撫平這張看起來很是脆弱的封條,上麵竟印著“瑤江市平合區警察局,2016年8月10日封”。
“喂,你幹什麼?!”背後突然響起一聲質疑的問話。
我被嚇了一跳,差點直接將這張封條給扯了下來。回頭竟看見一個身穿保安製服的中年男人,他正一臉狐疑地打量我。
“這裏……怎麼回事?”我艱澀地問,腦子裏亂轟轟的,頭重腳輕不知身處在哪裏,真實還夢境。
但不管怎麼樣,既然有這麼個看起來能與之交流的活人出現,就應該問一下為好。
“你先說自己是誰?”保安大叔走了過來,神色頗為警覺。
我看看他,又看看那張奇怪的封條,腦子轉了幾下才敢開口:“我、我認識這屋內的人,她們去哪裏了?”
這張封條讓我突然間明白,如果實話說住在這屋內,恐怕真的會惹來麻煩。
“你不知道?”保安大叔的口氣更是奇怪了,他不停地打量我,“看你的樣子好像還是學生吧?哪個學校的?”
“瑤江市影視藝術學院,不過我休學好久了。”我老實地回,“叔叔,這屋內的女孩們呢,你知道她們去了哪裏嗎?”
保安大叔愣了會兒,才口氣低沉地回:“你是她們的同學啊也不知道嗎?這屋子裏出了命案,轟動全城呢,四個女孩全死了,死得還很慘。案發後害得我們這裏的房價直線往下跌,樓上樓下都搬掉了好幾家,真是作孽啊!”
什麼?!
我驚得耳邊嗡嗡地響,才半天才聽見保安大叔繼續在絮叨。
“……都一年多了,凶手到現在都沒有線索,警方也壓力很大啊。四個女孩死得實在太慘,爹媽們來哭鬧過幾次,房東還來搬過東西,喜歡看熱鬧的人也偷偷來參觀。警察們實在沒辦法,說是為了保護現場就把這裏封掉了,房東想低價脫手都不行了。”
嗡嗡聲好不容易停息,我聽見自己幹澀地問:“她們……到底是怎麼死的?”
“具體不清楚,還沒有破案呢。不過網上有人說是被尾隨進屋的變態男殺掉的,個個一刀斃命狠快準。警方也說凶手可能是個老手,他應該是尾隨被殺的四個小姑娘中的一個進了這門的。唉,小姑娘不懂得當心啊,容易相信人,一點警覺性也沒有,怎麼能隨隨便便讓陌生男人進屋子。”保安大叔繼續長噓短歎。
“聽說其中有本市一個大老板的獨生女,這個老板現在懸賞三百萬尋找凶案線索,可是到現在還是沒什麼消息,可憐天下父母心啊!”
我的頭又開始嗡嗡地響,而且這個響聲越來越大,像飛機的轟鳴吵得腦袋快炸開,其他所有的聲響都變成虛無,包括近在咫尺的嘮叨。
“……別在這裏晃蕩,不好,晦氣。小姑娘,快走吧!”等腦袋略為清醒,能聽見的就是這麼一句。
保安大叔勸了一通見我沒回應,可能覺得我被嚇魘住了,就想拉我往電梯那裏走。
我順從地跟他走出公寓樓,回頭再看看四周熟悉的景物,確認這的確是自己住了兩年的地方後才慢慢驚覺一件事。
如果四個女孩全被殺了,自然也包括“柳妙”,那現在“我”又是誰?!
我慌了,本姑娘不正是“柳妙”嗎?如果柳妙已死了,那我為什麼還能好好站在這裏,驚慌無措地看著這個熟悉無比的世界?
“請問,今天是幾月幾號?”我懵了一會兒,伸手抓住身邊一個過路的就問。
這位大媽驚訝地看了我一眼,嘀咕:“7月15號啊……”
“幾幾年?”我又追問。
“神經病啊……”
大媽的驚訝馬上變成驚恐,她一把甩開我的手,急匆匆地往前奔去。
“2017年。”有人在身後,溫和地回答。
我恍然回頭,竟發現又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