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手忙腳亂地抓起台麵上的化妝粉盒,跟不要錢似地往身上嘩嘩地倒去。
一陣雪白的香霧過後……
麻蛋,完全遮不住!如血的豔紅總會透過雪白細膩的粉層,邪惡地泅浮在皮膚上。
這樣讓我怎麼出去接活?!先別說廣告導演神馬的,就是拍平麵照的網店客戶也不會喜歡自家的模特露著這一身喧賓奪主的紋身啊?!
我急得直扯頭發。
顧不得水涼還水熱,奔到花灑下擰開水籠頭使勁地衝。
可不管怎麼衝洗和搓揉,根本毀不掉這些血紋的一絲一毫。它們反而越來越鮮豔奪目,映在被熱水衝成粉嫩嫩的皮膚上,妖豔得令我毛骨悚然。
完了,全完了!這特麼不是要活生生餓死姐的節奏嗎?!
我又氣又急,“嗚嗚”地抽泣著將頭向前狠狠地一伸,好想撞牆死掉算了。
可是比撞牆死掉更可怕的事是什麼?就是撞在一隻看不見的手掌裏怎麼也死不了!
我眼睜睜地看著自己的額頭在距離磁磚牆僅有幾寸的地方,硬生生地頓住。
然後——
“何必如此驚慌?穿過冥喜嫁衣,自然會有菩提血紋護著。”
耳邊拂過一絲陰冷卻馨香如檀的氣息,手腳驀的無法動彈,身體僵硬如石化完全不聽大腦的指揮。跟先前在墓園更衣室內的情況一模一樣!
看來某隻鬼玩意兒跟回家了……唉呀呀姐妹們,我真對不住你們,嚶嚶嚶!
“勿慌,你既是我的新娘,身上的每一樣都歸我所有,菩提紋能護你周全又能擋住宵小的色眼,豈不是兩全之好?”
魅惑磁性得令皮膚直冒雞皮疙瘩的聲音,再次震響在空氣裏。
等、等一下,這話是什麼意思?!什麼是叫“身上的每一樣都歸我所有”?特麼給我說說清楚!
敢情這些蓋不住洗不掉的破花紋就是你的手腳啊?存心要斷了本姑娘的生路是不是?!
靠,不罵死你這隻自說自話的王八鬼蛋我就跟你姓!
我憋足了勁在心裏破口大罵,順便再把之前那通“神來之筆”原封不動地轟炸一番。
然而,這次卻失效……好吧,得趕快收回剛才的後半句,嗚!
“愛罵人可不是個好習慣,不過娘子罵人的樣子很誘惑呐,為夫好喜歡。”
“他”似乎毫不為懼,輕笑兩聲後似乎湊得更近了。
一雙冰涼的手撫在我的臉頰邊,逗貓似地拉扯我的臉皮。
呸!本姑娘不愛罵人隻愛罵鬼,尤其是喜歡動手動腳的大色鬼!
“娘子一定是在懷念我的‘動手動腳’吧?”
“他”自說自話地曲解我的心語,伴著恬不知恥的輕笑。
喂喂,你家語文老師一定死得早!我的肚皮都快被“他”氣炸了。
緊接著,兩片陰涼如冰卻柔軟如絲絨的嘴唇溫柔地覆蓋上來,靈活如調皮的小魚,啄吻鼻尖或者吸吮我的唇……
哇啊啊啊,本姑娘羞得快燒成一股水汽,直接化了雲消散而去。
好想尖叫!
可惜任憑我翕動唇瓣,拚命擠壓喉嚨,依舊發不出任何聲音。
我絕望地閉起了眼,木偶娃娃一樣被緊摟在看不見摸不著卻能感覺到的懷抱裏。寬大結實,肌肉強勁,紋理清晰,卻傳不來心髒跳躍的鼓動感。
“他”還用牙尖壞壞地抵咬。
貼著陰冷無體溫的身體,我卻熱得快要燒起來,溫暖的水柱滴落在身上都感覺是微涼的。
好吧,十九歲的單純妹子終於見識了一把什麼叫“血脈賁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