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就容忍他的家人欺負到媽頭上?!”首揚一直壓製的火氣騰地竄上來,語氣冰冷得嚇人。
“不是……”
“不想讓你的人插手的話,這件事我處理!”
“你剛回來,別讓這些閑雜事影響了心情。”顧知航怎麼可能讓首揚來處理這件事?如果真讓他處理,隻怕陸雁秋所有有關係的人包括周正都能從A市消失!“這件事交給我就好,周叔叔和媽已經多年交情了,他的情麵我們總要給的……”
“顧知航!”首揚忍無可忍,突然火大地一拳揍過去!
顧知航似乎並不意外他會動手,分毫沒躲,站在原地讓首揚打了個正著!
一個踉蹌後退一步,顧知航的臉被打偏過去,雙眼卻隨之一沉--首揚的力氣、居然連一個普通人都比不過!
辦公室的人全傻了,誰都沒想到,首揚竟然會突然動手,一個個目瞪口呆,忘了上前拉開他們。
已經火燒心頭的首揚不給顧知航說話的機會,雙手攥上他的衣領,把顧知航狠狠撞到門上,發出“哐”的巨響!
首揚的眼都泛出猩紅的光,“交給你?你還敢說交給你?你回來兩年!你已經回來了兩年!不是兩天!你以為老子一直在國外就什麼都不知道?你對這個到處胡說八道的女人教訓過沒有?!你TM算什麼兒子?你對得起媽麼?”
新一輪不同尋常的爭吵再次驚動了古貝諾斯的員工,甚至連樓上樓下的人都聞聲跑了過來!
長長的大走廊裏擠滿了人。
誰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全A市最知名的恩愛“夫夫”居然在打架?甚至、被打的、居然是他們總裁?!
沒有人敢相信自己看到的一切!
偌大的樓層,靜得隻剩辦公室裏那對母女低低的“嗚嗚”聲。
顧知航好像看不到周圍目瞪口呆的臉,任由力氣全都不在了的男人略顯吃力地把他抵在牆上,“我知道我對不起媽……”
“你還知道你對不起媽?!”
首揚的眼都紅了,回來這幾天他什麼都不說,卻不代表他已經不再責怪!幾年的自責和對這個家夥的埋怨始終壓抑在心頭,在這一刻全部爆發!
“媽為了你這麼多年怎麼過的你難道不知道?媽為了你拒絕了多少放棄了多少?她為了你曾經連邵文都不肯接受!你就是這麼報答她的?顧知航!顧混蛋!我‘死’之前的話你看不懂麼?我TM讓你好好活著讓你照顧好媽我不相信你看不懂!”
顧知航薄唇抿得緊緊的,雙眼一瞬不瞬看著眼前雙目猩紅的男人。
他怎麼可能看不懂?
可他做不到!
他做不到眼睜睜看著他倒在自己麵前還能無動於衷地活著!
他做不到連他的“屍體”都被帶走而安逸地窩在家裏當行屍走肉!
周邊的人群站得密密麻麻,可是誰也不敢上前勸阻或拉開二人。
他們不是傻子,全都能看得出來,古貝諾斯舉足輕重的這兩個人,即便像眼前這些矛盾橫生,也不會有人能有說話的餘地。
首揚的雙手攥得直顫,看著顧知航依然固執的眼神,恨得幾乎咬牙切齒,“顧知航!如果、我真的死了,你是不是準備一輩子不回來?是不是情願讓媽一個人帶著小思小護過一輩子也要死在路上?!”
顧知航慢慢把手覆在首揚冰涼的手背上,“邵文會回來。”
“你!……”
首揚氣得真想狠狠把他扇醒,拳頭握得隻顫,卻始終下不去手!
四周靜得讓人心慌。
圍得密不透風的古貝諾斯精英們雖不知道確切發生了什麼,但也能從中聽懂隻字片語,一個個沉默著看著這對癡情超過性命的瘋狂男人,眼神似乎都在顫抖。
首揚更是一個字都說不出來,胸口悶疼得好像要炸開,壓抑地喘息著,忽然打開顧知航的手,轉身離開。
圍觀的職員們慌忙把路讓開,誰都不敢發出任何聲音。
“不好意思耽誤了大家的工作,等下財務部記一下,我這個月的工資全部扣出來補給大家。”顧知航絲毫不在意剛才的一幕會給自己的形象造成多大影響,隨手扯了扯被首揚拽皺的衣領。
“總裁,不用……”
有人小聲謝絕顧知航的確有些小題大做了的補償,但四周依然壓抑得厲害,誰都不敢再開口。
顧知航也不理會,看向臉色蒼白得仿佛劫後餘生般的周正,“周總監,公司股份我會轉移到你名下百分之五,明天開始你正式進入董事會。”頓了頓,顧知航眼神中帶著焦慮地看著已經沒了那人身影的樓層方向,“但是你妻女的戶籍,我必須要吊銷!類似的事情如果還有下一次,抱歉!就算你能請得謝將軍來說請,恐怕也保不住她們!”
不等眾人有所反應,就匆匆去追那情緒失控的妖兒。
顧知航的話所有人都聽得清清楚楚,一個個沉默著相互望望,好半晌,才結伴回各自的辦公室,繼而小聲議論著什麼。
周正呆若木雞地站著,妻子女兒的命是保住了,可是顧知航也明明白白告訴他,不但妻子女兒永遠都不能再踏進A市、踏進H省,而且被吊銷戶籍、女兒的大學也上不下去了!
甚至,顧知航知道自己肯定已經沒有顏麵再待在古貝諾斯,所以看在往日情麵給了他一個懂事之職,百分之五的股份足夠他養活全家一輩子,可是又能怎樣?
那個人--那個他心心念念多年始終不能放下的女人,終究還是要和其他人結婚了!
而他的家,也徹底毀了!
有和周正關係不錯的同事拍了拍周正的肩,也沉默地回去。
其他人也慢慢回過神兒,繼而小聲交談著什麼,三五成群地散去。
偌大的辦公室,很快就隻剩下周正和迫不及待撕著膠帶的母女倆。
周正悔不當初!
陸雁秋能鬧這麼久,一方麵是他顧及太多、的確無力製止,可另一方麵……他確實存了私心,他想看看再次孤身一人的平淑會對他報以怎樣的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