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年的苦辣辛酸一時間無限放大,讓首揚無法不失控。
“都過去了,”顧知航用力握了握他的肩,仿佛知道他為什麼難受,“沒事了。”
首揚緊咬著唇,僵直著身體不說話。
“我們該走了,謝將軍他們不知道什麼時候會來,若是碰到,再被人看見的話反而不好。”
首揚點點頭,努力平複下心頭的湧動,深吸了口氣,“媽,我走了,我會好好照顧自己的。”
還沒轉身,首揚的眼神就忽閃了下,“有人。”
顧知航也已經發現,若無其事地當前離開,“沒事,我們走。”
首揚一臉淡然得走在顧知航身旁,臉上沒有任何悲傷的色彩,怎麼看都像是一副跟隨別人祭奠一個跟自己毫無關聯之人的模樣。
在走過那輛一直盯著他們的神秘轎車時,首揚極其自然地瞟了一眼轎車的標識,就像普通愛車的年輕人一樣對著象征身份的標識驚豔地揚揚眉,跟著顧知航坐進保時捷。
車裏的人淡淡收回精光四射的目光,打開車門,朝謝雨的墓碑走去。
通過後視鏡掃了一眼身穿普通休閑服的中年男人,首揚冷冷收回視線。
黑色保時捷很快駛出,顧知航看著首揚薄唇抿得輕顫的側臉,皺皺眉,“他就是羅抿良?”
首揚的臉色微微失了血色,拳頭更是捏得泛白、握得直顫。
如果不是親眼所見,顧知航根本不可能相信首揚竟會對一個人有著這麼一種類似於又恨又……怕的情緒!
沒錯,盡管首揚極力不表現出來,顧知航還是可以看得出,首揚竟會怕自己的生父,怕羅抿良!
首揚麵無表情地“嗯”了一聲,不願多說話。
顧知航並沒帶他回家,而是去了人流非常少的護城河岸。
人工修建的河,兩岸是整齊的坡行白色河道,白色的圓柱欄杆像裝飾一樣麵伸到看不見的地方。寬闊的堤岸點綴著整齊有致的綠樹,每隔一小段距離都會有小小的綠帶花壇和精致的長椅。
難得安靜的時段,這裏幾乎沒什麼人影。
打開車門,顧知航率先下車,“下來坐坐吧。”
“這裏空氣不錯。”首揚也瞬間收了在車上的壓抑情緒。
“嗯,而且很安靜,我心情不好的時候都會來這裏。”
首揚知道他是為自己找個可以放縱的空間,抬頭看著遠遠的河對岸,神色不明,好一會兒,才語氣複雜地開口,“顧知航,你怎麼能比遊黎姨媽他們還明白我想要什麼?”
顧知航的眸光如同河中靜緩的波紋,“不好?”
“不好!”首揚想都不想,“你會慣壞我。”回過頭,略顯認真地看著他,“而我離不開一個慣壞我的人,所以--”
“所以你要離我遠一點。”顧知航並不看他,“首揚,我不是一個會隨便慣著誰的人。”
首揚突然笑了,不是會隨便慣著誰的人,那麼,他是想慣著他了?
“陪我打一架吧!”
說完這句話,不等顧知航回答,首揚便一拳揮上。
顧知航知道他是想發泄,所以出手毫不留情。
極少有人知道顧知航有著非同一般的身手。教子苛刻的顧爸在顧知航很小的時候就開始請各種各樣的特種部隊教官嚴格培訓他,尤其是在十五六歲時,顧知航更是成為全亞洲唯一獲得被選入英皇騎士特訓組織資格的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