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太子被禁足後,整個景王府也長時間處於緊張狀態。軒轅玨越發忙起來,連謝晚晴也鮮少見他幾麵。

“娘娘,您的酸梅湯來了。”靈樞端來一個白色鑲金紋的瓷碗,放到謝晚晴的麵前。

自從有了身孕之後,謝晚晴就偏愛酸的東西。每次用晚膳之前,她都必須要喝碗酸梅湯才能吃得下飯。

“王爺可回來了。”謝晚晴小口小口地喝著,一邊問靈樞。

靈樞搖搖頭:“王爺暫時還沒回來。”

“嗯。”謝晚晴無聊,便說道,“罷了,你先把我上次繡到一半的衣服拿來。”

靈樞連忙去拿。

這些日子,因為軒轅明的事情,連累謝晚晴都不能出門。沒辦法,她隻好在家做小孩子的衣服。

“整日在家待著,早晚也悶死了。”謝晚晴忍不住抱怨道。

素問在一旁笑道:“還不是王爺心疼您,怕您去了外麵,難免會磕著碰著。”

“素問,你也笑話啊!”謝晚晴羞道,“你們就知道幫他說話,也不知道平日裏是收了他什麼好處。”

“這個娘娘就不知道了。”靈樞正好拿了繡品過來,接到話茬,“正是因為王爺對娘娘好,奴婢們看的清清楚楚,才收買了奴婢們。”

此話倒是不假,整個盛京的勳貴們,都找不到像景王殿下這般愛妻如命的。

三個人說了會話之後,就有丫鬟過來說軒轅玨回來了。謝晚晴將手中的東西丟給靈樞,對素問說道:“素問,吩咐下去,擺飯吧。”

“是。”

軒轅玨一進來,謝晚晴就注意到她的神色不對勁。忙迎上去問道:“怎麼了,是發生了什麼嗎?”

軒轅玨沒有立刻回答,隻是略有疲憊地坐下來。謝晚晴倒了杯茶遞給他:“先喝點茶吧。”

軒轅玨接過,喝了幾口,才開口:“晚兒,寧國公去了。”

“寧國公去了?”謝晚晴想了想,“他去了,不是更好?”

寧國公去了,等於軒轅明又失去了一個臂膀。為何軒轅玨得知這個消息,反而並不高興呢?

軒轅玨把謝晚晴拉到跟前,低聲道:“寧國公確實去了,但去之前,給皇上留了封血書。”

謝晚晴嗤笑道:“這寧國公也真是可以,給軒轅明一封血書還不夠,皇上那裏也要留一封。”

軒轅玨也安插了眼線在太子東宮,平日裏不發揮作用,在這關鍵時刻反而起到了作用。是以,軒轅明的一舉一動,軒轅玨不說了如指掌,但大部分都是知道的

“你別小看了寧國公在皇帝心中的作用。此刻,那血書應該擺在太和殿的桌案前。就等著皇帝看後,作何反應了。”軒轅玨給謝晚晴分析,神情看不出喜怒來。

謝晚晴抱著自己的肚子,被軒轅玨一把抱在腿上。她微微紅著臉說道:“難道你認為皇上會回心轉意?”

“為何不會?”軒轅玨眼底幽深,仿佛回憶到了什麼。

謝晚晴也不敢肯定了。她或多或少也知道皇帝的性格,向來多疑,軒轅玨又是前朝公主所出,很難入他的眼。

而軒轅明,如果寧國公以自己的死,來給他鋪路,還是有可能翻身的。畢竟,寧國公一死,意味著外戚的勢力也瓦解了部分。等軒轅明繼位,外戚便難以專權。

果然,軒轅玨的猜測很是準確。第二日,皇帝就修書一封,派人送到了寧國公府。

此時的寧國公府,一片素白,哀聲陣陣。所有人都穿著一身白衣,頭戴白色的飾物,在祠堂裏跪著。

“寧老夫人身子弱,皇帝特地強調,您無需跪接。”前來的太監見到一身素白的寧老夫人,連忙阻止對方的動作。

寧老夫人顫著身子,接過了太監遞來的皇帝親筆書信。

打發走太監之後,寧老夫人被扶著進了廳內。她的手顫抖著,這可是用她兒子的命換來的書信!

“老夫人,您沒事吧?”王嬤嬤見寧老夫人的身體一直抖得厲害。

寧老夫人搖搖頭,說道:“無事。”

這封信被打開之後,寧老夫人的神色反倒慢慢平和起來。最終,她緩慢地吐出一口濁氣:“王嬤嬤,去祠堂。”

“是。”

王嬤嬤扶著寧老夫人,一步一步地進了祠堂。這祠堂莊嚴肅穆,所有人見寧老夫人進來,都止住了抽泣聲。

“兒子,是母親對不住你。皇上已經答應了你的請求,你沒有白白為家族犧牲!等母親了結了這件事,就去陪伴你。”

寧老夫人嘴裏念念叨叨的,除了她身旁的王嬤嬤,沒有一人聽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