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待鹹安郡主說完,謝晚晴從旁扯了扯她的衣袖,似乎是害怕鹹安郡主再說下去,恐怕事情鬧得太大,歡喜就保不住了。
歡喜這時跪著朝芷環解釋道:“芷環姐姐,奴婢是無心的,奴婢不是有意衝撞了景王妃和鹹安郡主的!”
芷環陰著一張臉,有些不悅地瞪了芷環一眼,而後勉強地衝謝晚晴和鹹安郡主二人擠出一絲笑容來,道:“回景王妃鹹安郡主,這丫頭是貼身伺候櫻雪小姐的丫頭,才入宮沒多久,想來還不太熟悉規矩,還望兩位貴人恕罪!”
“既是這樣,那便罷了,我也無意非要去為難了她!”話罷,謝晚晴拉起鹹安郡主的手,“鹹安我們走吧,哥哥還在宮外等著我們呢!”
謝晚晴與鹹安郡主走後,歡喜難免受了罰,罰得還不輕,二十大板子下去,就差皮開肉綻了。
“苦了你了。”鶯鶯坐在歡喜的床頭,小心翼翼地為歡喜背上的傷口擦著藥,“都是為了我……”
“姑娘別難過,奴婢不礙事的!”歡喜咬牙道,然而,身上的疼痛卻絲毫沒有得到緩解。
“是我對不住你……來日,我會還你!”鶯鶯哽咽著,見鶯鶯這般難過,歡喜也跟著傷心了起來,幾次想要側開身來看著鶯鶯,奈何身子根本動彈不得。
“姑娘這樣說話,可就生分了……姑娘的性命是王爺給的,可奴婢的性命卻是姑娘給的,奴婢這輩子是跟定了姑娘的,不論姑娘做什麼,奴婢都會舍命幫著姑娘!”主仆二人便就這樣哭到了一處。
而德妃那裏,卻是狠狠地訓斥了芷環一頓,“你沒事責罰歡喜做什麼?”德妃問道。
“回娘娘的話,歡喜那丫頭,太過不懂規矩,竟然惹上了景王妃,還有鹹安郡主!”
“那又如何?”德妃有些不屑地側著腦袋,“歡喜雖然是貼身伺候鶯……櫻雪的,但如今到底也算作是本宮宮裏人,難道還招惹不得那個什麼景王妃嗎?”
“奴婢愚鈍……娘娘息怒!”芷環聽德妃這般說,隻得服軟跪了下來,“娘娘,您不要氣壞了自己身子,是奴婢衝動失了分寸,您責罰奴婢吧!”
“蠢貨!”德妃冷哼一聲,“自己下去領罰吧,還有,差人給偏殿送些傷藥去!”
“是——奴婢明白了,奴婢這就去!”芷環沾沾僅僅地退了出去,很快便帶著傷藥點心去了偏殿。
鶯鶯開門見是芷環,以為又有什麼發難,正思忖著如何應對的時候,芷環突然堆著一臉笑意,跨步進來,將點心傷藥放到了桌上,問道:“歡喜呢?”
鶯鶯咬唇,沒有說話。
氣氛頓時略顯得有些尷尬,芷環莫名沮喪了起來,惱道:“傷得可重嗎?定是底下那些人,不知輕重,歡喜沒事吧?我不過是想叫底下的那些人意思意思,也好做給外頭的人看看……沒想到真就傷到了歡喜,當真是我的罪過了!”
芷環又是賠禮又是道歉,倒叫鶯鶯有些下不來台,鶯鶯回道:“哪裏是芷環姐姐的錯,歡喜做錯了事,受罰是應當的,就不要再替她辯解了,我也已經狠狠罵了她一頓,還望芷環姐姐莫要再為難她,若因此給德妃娘娘造成了困擾,我這就是去向德妃娘娘認錯……”
“不不不!”芷環擺著手,“櫻雪小姐您不要這樣,這樁事,根本不是歡喜的錯,更不是櫻雪小姐的錯,都是那……都是那二人太過小題大做了,德妃娘娘也沒有要怪罪任何人的意思,我呢,隻是來看看歡喜妹妹,給她準備了些吃食,還有這傷藥……”
芷環將傷藥遞給鶯鶯,“這可是德妃娘娘叫我送過來的,著藥名貴著呢,尋常的娘娘都沒有,也就咱們娘娘那裏留著一瓶!”
“這樣貴重的東西,歡喜怎麼受得起……”鶯鶯直將那傷藥又推了回去,“芷環姐姐回去吧,歡喜她沒有大礙的,放心!”
“既然如此……”芷環順勢收起了那瓶名貴的傷藥,“那好吧,我便不打擾小姐休息了,我這就出去!”話罷,芷環毫不留戀地奪門而出。
待歡喜走後,鶯鶯將適才發生的一幕說給了歡喜聽,歡喜趴在床上,有些欲哭無淚。
“她倒是會做樣子……奴婢可是親眼看著她在一旁督促著底下的人給奴婢用刑的呢!”
鶯鶯歎了口氣,道:“有些東西,咱們心裏明白就好,不用說得太過分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