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越神色凝重道:“我的人始終沒能找到雷兒的下落,不知景王那裏……可有什麼線索?”
“我?”軒轅玨有些好笑地指著自己,“襄陽王慣會開玩笑,本王如今被襄陽王拘在這襄陽王府中,一切行動皆在襄陽王的掌控之下,連襄陽王的人都辦不到的事,本王又有什麼能耐可以辦到?”軒轅玨說著,竟自顧自地托起了案上沒有動過的那盞茶悠然品了起來。
茶水已涼,但卻並不影響它的品質和味道。
軒轅玨的話中明顯含著些許氣憤,司徒越怎麼會聽不出來,司徒越默歎了口氣,“事到如今,本王隻想我雷兒安然無恙,若我雷兒有個什麼閃失,我做這一切又有什麼意義?”
“噢?”軒轅玨將那茶盞輕輕擱置在案上,“襄陽王有沒有想過,這北境可是你的地盤兒,如果說,在你的地盤兒上,都沒能找到有關於雷世子的任何蹤跡,那麼這個世上能有本事將事情做得如此天衣無縫的,還有什麼人?”
軒轅玨話已挑明,司徒越再是遲鈍也該反應過來了。
良久,司徒越極不忍心地說:“是天一門的人!”
軒轅玨點點頭,“或許襄陽王可以想得更深刻一些,譬如,天一門如今效忠的主子是誰……”
“是軒轅明!”
終於,司徒越還是被軒轅玨帶進了他所設下的圈套。
一時間,殿中的氣氛都有些異樣的凝重,軒轅玨注意到司徒越垂於身側的雙拳微微握緊,他想,他已成功燃氣了司徒越胸中那團怒火。
當晚,軒轅玨獨自一人坐在房中,房外有細碎的腳步聲,他動也沒動,始終穩坐。
終於,叩門聲響起——
“進來!”軒轅玨道。
門外,崔文蕭裹著一件厚厚的襖子冒著寒風推門而入。
軒轅玨看都沒看,道:“我等你很久了。”
“你知道我會來?”崔文蕭自然地在軒轅玨的對麵坐了下來,捧著桌上的熱茶,熱茶還冒著騰騰熱氣,卻怎麼也暖不了她心中的寒意。
“我不但知道你要來,還知道你來的目的。”軒轅玨毫不避忌地說。
崔文蕭涼涼地笑了兩聲,“我知道你聰明,你和晚兒一樣聰明,愚笨的從來都隻有我而已。”說著,崔文蕭掩唇咳嗽了起來,“近來我想了很多,思來想去,這樣東西,還是隻有在你的手上,才能發揮出他最大的用途。”
軒轅玨看著崔文蕭從懷中取出一隻四四方方的小錦盒,錦盒沒有打開,但他已猜到了錦盒中的東西。
那是崔家的印信,拿著它可以號令崔家在北境的所有勢力。
崔文蕭如今主動將這印信交給軒轅玨,顯然已經表明了崔家的態度和立場。
這一直是軒轅玨所期望的,可如今,當局麵真的如自己所想的那般發展時,他心中卻沒能得到半點兒痛快。
總覺得,這樣的順利背後,必定會隱藏著殘忍的犧牲。
崔文蕭將小小的錦盒推到軒轅玨麵前,歎息道:“當日,誘你入城,是我對不住你。”
軒轅玨不說話。
“可我不是你,也不是晚兒,我沒有你們那樣精明的頭腦,能夠處事不驚甚至隨機應變,我隻是個弱小的女人,我能做的我必定會盡力去做,但我也有我的難處……”說起這些的時候,崔文蕭的眼眶中始終含著淚,但那眼淚被她強忍著沒有流下來。
“正如這一次,晚兒因我而受險……”崔文蕭突然堅定地看著軒轅玨,“其實我知道,你根本沒有殺了她!晚兒還活著,對不對?”或許,對於軒轅玨其他的特質,崔文蕭不夠了解,可軒轅玨對謝晚晴的感情,崔文蕭卻是一路看著的,她再是清楚不過,軒轅玨怎麼可能輕易傷害謝晚晴呢?
對於這個問題,軒轅玨沒有正麵回答崔文蕭,麵對崔文蕭,軒轅玨始終對她懷著一絲芥蒂,這個女人……早已不是當初那個善良單純的崔文蕭了,現實迫得她不得不卑微地屈服,一直周旋掙紮在各種矛盾中,甚至因此而失去自我。
保不齊今夜,便是司徒越利用她來試探自己,軒轅玨這樣想著,再看眼前的崔文蕭時,早已換了另一副心境。
“你猜錯了,我愛晚兒,但我更愛這江山!”軒轅玨頗為無情地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