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文蕭的臉上帶著從未有過的疏離,令謝晚晴心中又是一痛。謝晚晴卻沒有看到崔文蕭在低下頭的那一刻,眼神暗下去的光彩和迅速落在地麵上的透明液體。
此時此刻,崔文蕭是多麼的希望謝晚晴從來沒有出現在這裏,哪怕她的心中沒有崔家,沒有她,也好比她真的出現在了這裏。
“文蕭你……”餘下的話變成了一陣沉默的餘音,隻這麼三個字,她和崔文蕭都明白這其中的意思。
如今崔文蕭好好的站在了謝晚晴的麵前,這便是最好的說明。
謝晚晴私心相信崔文蕭並沒有想要害她之心,之所以會出現在這裏這都是因為司徒雷的壓迫。
這般想著,她便上前牽過了崔文蕭的手,熱切地想要說些什麼,得到些什麼,但是在對上崔文蕭毫無波瀾的冰冷的眼睛時,她嘴巴張合了幾下始終沒有把話說出來。
崔文蕭淡淡地將手從她的手中抽出:“景王妃,如今你我同為人婦,不該這般失禮才是。”
不過一番謙讓疏離話,卻讓謝晚晴熱切的心沉入了海底。
“文蕭,你快告訴我,這一切都不是真的。”謝晚晴臉上的期望已經完全冷卻下來,冰冷地看著崔文蕭。
這……是她給她最後一次辯解的機會。
崔文蕭心中一痛,嘴角微不可見地動了一下,卻始終沒有說出話來,隻是靜靜地帶著微笑看著她,仿佛毫不在意謝晚晴的存在一般,讓謝晚晴的心也逐漸冷卻了下來。
隻是在謝晚晴沒有看見的地方,崔文蕭白皙的手已經狠狠地握成了拳頭,指甲深深地插`進了血肉之中,現出了幾絲鮮紅的血絲。
司徒雷看到此時此景笑聲更大,一手攬過崔文蕭的小蠻腰,似是高高在上的君王般對謝晚晴說道:“景王妃,如今你還沒有看明白麼?”
看明白?此時此刻謝晚晴又怎麼會看不明白?
謝晚晴緊緊地盯著崔文蕭臉上一成不變的微笑,曾經明亮有神的眼睛此時亦成了黑暗空洞,沒有一絲的情感。
謝晚晴心痛不已,她清楚的看到崔文蕭完好無恙地站在司徒雷的身側,她想要從崔文蕭的臉上看到一些無奈,哪怕是一點,她都可以原諒她。
可是崔文蕭的表情至始至終都沒有變化,臉上的微笑似乎就像是在嘲笑她的愚蠢一般,謝晚晴終於落下了淚來。
並不是為了此時此刻落難的場景,而是為了她和崔文蕭從小到大的姐妹情誼。
司徒雷見謝晚晴始終沒有說話,更是得意地諷刺道:“本世子還以為你是一個聰明的女人,但竟沒想到你同旁的女人一般,愚蠢的無可救藥。同樣的招數用在你和軒轅鈺的身上,竟然屢試不爽,難怪你和軒轅鈺能夠成為夫妻,就因為你們一樣的蠢你們就該是天生的一對。”
聽著司徒雷肆無忌憚地嘲笑著,謝晚晴強忍下想要衝上去撕碎他的衝動,呆呆地站在原地。
司徒雷這番舉動無非是想要擾亂她的心神,她若真的在意了那便是她輸了。
司徒雷罵了許久,謝晚晴臉上冰冷的表情都分毫不改,似乎也覺得這樣羞辱下去也沒什麼意思,收起嘲笑吩咐道:“來人,請我們的景王妃好好休息去,這次若是再出什麼差錯,本世子滅了你們全族。”
此話一出,圍在大堂上的衛兵哪裏還敢有絲毫的輕屑之心,立即拿著繩索將謝晚晴捆綁起來,就準備壓下去。
謝晚晴自始至終都沒有掙紮,任由衛兵將她捆綁帶走,但就在經過崔文蕭的身旁時,謝晚晴還是忍不住冷笑出聲來,為她的蠢,也為了已經死去的過去的崔文蕭。
崔文蕭心中一震,忍不住叫喚了出來:“景王妃。”
隨著她這一聲,衛兵倒也停了下來,崔文蕭看著表情冰冷的謝晚晴,臉上的微笑笑的愈加燦爛,握在袖子之下的拳頭愈加顯得無力蒼白。
就在司徒雷危險的眯起眼睛看著她時,她終於從容的把話說出口:“我早就同你說過,我與你不是同一路的,你終究還是沒能提早明白過來。”
她這一番毫無波瀾的話聽在謝晚晴的耳中,就像是一把無比鋒利的利刃,狠狠地將她們的情誼,她們所有的過去美好的記憶都切割掉灑進無情的歲月裏,然後逐漸消散。
謝晚晴揚起一抹苦笑,終究還是無聲的被衛兵們強行粗魯地帶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