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勤嬪這麼說,懷袖頗為自信道:“我房裏的丫頭斷不會說!映雪和渙秋都是跟了我幾年的老人,月荷和青梅,平日連寢殿的門都不出。
還有就剩下我娘家送進來的雪雁,她在宮內根本就沒個認識的,說與誰去?”
勤嬪聽懷袖這麼說,也覺她身邊伺候的人無不妥,便放下心來,卻忍不住又叮囑了一句。
“你身邊兒的人,務必要知根知底的,這個道理不用我多說,你心裏自然清楚!”
聽了勤嬪這話,懷袖突然想起那日晚間,官千翔來時,也曾跟她說過同樣的話,又思及他當日走的匆忙,懷袖不自覺皺起了眉心。
勤嬪見懷袖沉思不語,且黛眉微蹙,隻當她為著外間的風聞煩惱,便柔聲開解:
“外麵那些話,你也不用上心,此事畢竟此間關係到萬歲爺,各宮就算再想嚼舌根子,也得謹慎著觸怒龍顏。”
懷袖表麵上輕輕點了下頭,心內卻想著旁的事。
勤嬪怕她心中思慮過甚,刻意岔開話題問:“前陣子你隨萬歲爺微服出宮,可訪著什麼要緊的線索了?”
聽勤嬪問起這個,懷袖不由歎息:“尋是尋著了,誰成想剛找了個眉目出來,轉瞬就斷了。”
勤嬪蹙眉問:“頗爾噴爵爺不是上奏說,那大相國寺的禪師有疑麼?萬歲爺可命人拿了那大和尚?”
“萬歲爺正是要拿他,罪證也坐實了,還尋了銀鈴兒的叔父幫的忙,上午我和萬歲爺剛見過那老和尚好端端的,等下午恭親王帶著大理寺的人去拿人時,那老和尚卻突然圓寂了!”
“這麼巧?”勤嬪挑眉質疑。
懷袖將茶盞放在桌麵上,無奈道:“萬歲爺和王爺都不信,可寺院的僧人們說鐵舟禪師滑入了山澗,王爺找了一個下午,活不見人死不見屍,現在這案子也沒個著落!”
勤嬪聽懷袖這麼說,輕聲道:“此事確實蹊蹺,不過幸得頗爾噴爵爺上了折子,否則,這鐵舟禪師說不準,還被老祖宗請入宮內來講經說法呢!”
懷袖聞言,驚問:“你是說……老祖宗要請這鐵舟禪師入宮?”
勤嬪點頭:“這話是你隨著萬歲爺出宮那幾日,老祖宗親口說的。
當日我去慈寧宮請安,恰遇惠妃和裕妃都在,老祖宗當著我們幾人的麵,說大相國寺來了個得了道的藏域高僧,京內都傳遍了。
老祖宗說想擇個好日子,請那高僧入宮講經參禪。”
懷袖聽完這番話,突然恍悟,為何那鐵舟禪師要在京內廣散符偈,其目的正是為著引起宮內皇權貴胄的注意,方能堂而皇之地進入皇宮大內。
“原來,這才是他的真正目的!”懷袖沉聲低語,麵色肅然,握著杯盞的手指因為太過用力而指尖微微泛白。
勤嬪聽懷袖這麼說,突然想起,道:“對了,你可聽聞裕妃宮裏又死了宮女,這一次,老祖宗特別重視,特下聖諭,令太醫院調配了祛病瘟的藥粉,讓圍著鍾粹宮前後潑灑呢!”
懷袖垂眸問:“那宮女的屍身可是燒了?”
勤嬪點頭:“自然,但凡宮內此類瘟病致死者,屍身皆焚燒深埋!”
懷袖想起福全帶著仵作驗屍回來後,說的那番話,輕聲道:“此話定是裕妃一麵之詞,目的正是欲引起老祖宗的重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