懷袖知福全素日行事細致謹慎,聽他這麼說,反倒勾起心下疑惑,看了他一眼,轉而對幾個宮女問道:
“你們幾個究竟說了什麼?本宮正巧閑來無事,倒是想聽聽!”話落,隨手一指第一個站立的宮女:“就你說吧!”
那小宮女聞言,嚇地臉色頓變,立刻跪在地上連連磕頭:“求娘娘恕罪,奴婢萬死不敢當著娘娘的麵說那些話!”
映雪繡眉一立,斥道:“廢話什麼,主子既讓你說,你說便是,多這些廢話想掌嘴不成!”
那小宮女被映雪這麼一喝,嚇地身子一抖,立刻道:“奴,奴婢若當真說了,還請娘娘繞奴婢這條賤命。”
懷袖瞧出這小宮女當真是害怕了,便道:“你且照實說出來,本宮不責你便是!”
宮女給懷袖磕了頭,方才緩緩道:“我們幾個今日隨著憐碧姐姐去尚藥局取燉湯用的補藥,在門口遇見了蘭妃的宮人和惠妃宮裏的人,站在尚藥局門前閑聊。
我們聽見她們談論起主子,就,就跟她們吵了起來,惹惱了憐碧姐姐,故而受福公公斥責。”
福全聽她說至此,拱手對懷袖道:“宮人們說話沒分寸,主子不必太過介意,奴才訓斥她們,也是教她們往後出去少理會那些閑話罷了!”
懷袖看了眼福全,目光又移至跪在地上的宮女身上,問:“你照實說,那兩宮裏的宮人都說本宮什麼了?”
“說……”小宮女說至此,眼神低垂,死死咬著發白唇,猶豫不決。
映雪知道肯定不是好話,怕懷袖聽得著惱,便溫聲勸道:“宮人們的話,無非那些傳的閑嗑,眼下日頭正盛,主子還是回後廂更衣歇著吧!”
懷袖微微抬了下手,眸光再未看映雪和福全,隻凝著那小宮女道:“說!”
小宮女聽懷袖的語氣中已透出威嚴,不敢再有絲毫遲疑,邊磕頭邊道:“蘭妃宮裏的幾個宮女說,說娘娘雖然經常伴駕左右,卻,卻從未真正侍過寢,說……說娘娘八成是有什麼隱疾不能……侍寢……”
福全和映雪聞聽此言,臉色驟然大變。
映雪怒道:“居然出口如此大不敬,真是該打死了!”
福全也是氣地手抖,行至近前,舉起手中的紅柳條就要抽打。
懷袖卻抬手輕喝:“慢!”隨即看了眼那三個小宮女,沉聲道:“都散了吧,該幹什麼幹什麼去!”說完,頭也不回徑自向內殿行去。
映雪和福全暗暗對視一眼,皆不敢再隨意開口,立刻遣散了三個小宮女,各自忙去了。
懷袖行至內殿,月荷和青梅立刻過來伺候更衣,雪雁由外廂端了新茶進來,輕輕放在圓桌上,轉身便欲往外走。
“雪雁,你且等等、”懷袖的聲音擱著屏風,從內廂傳出來,雪雁身子微顫,立刻在門邊站住了腳。
已經換過了常服的懷袖,款步由屏風後麵走出來,看了眼站在門口的雪雁,溫和道:“你入宮伺候本宮也有段日子了,本宮瞧你,總覺麵色不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