懷袖本欲拿小褥將小虎裹起來抱走,誰知它突然醒來,張口便咬,懷袖來不及躲閃,半邊手掌硬生生被含入虎口。
身後的映雪嚇地大叫,從旁邊揪了根棒子就要打,卻被懷袖攔下:“莫驚著它!這小東西並非要傷我,隻是被嚇壞了。”
眼看著血漬由小虎的口中緩緩流淌出來,懷袖強忍著痛,伸出另一隻手輕輕撫了撫小虎毛茸茸的腦袋:“乖,不怕,我不傷你,隻來救你。”
小虎口中含著懷袖的手,感覺到她溫柔的手輕緩的撫摸碰觸,小心翼翼地抬起眼看著懷袖,懷袖也不躲避它的目光,溫和與之對視。
小虎似通人性般,緩緩鬆開了懷袖的手,見她手上皆是血漬,伸出柔軟粉嫩的小舌頭,輕輕添著她手上的傷口,鼻息間發出嗚嗚咽咽的輕嚀,仿佛做錯了事的孩子,意欲求得原諒。
懷袖安撫了片刻,感覺到這小東西對自己再無敵意,用小褥子裹著,小心將它抱出了竹林。
小虎大概卻是流了過多的血,被懷袖抱在懷內沒過多時便昏睡了過去。
懷袖將小虎抱至自己的內殿,放在柔軟的波斯地毯上,看著它後足上深入骨肉的箭頭,轉回頭對映雪吩咐:“你去給我燒一碗白酒,再取一把尖利些的刀子和白綾!”
映雪去後,懷袖又對渙秋等人吩咐:“你們去尚藥局,取一些紫珠,烏賊骨,青黛還有木蝴蝶,讓那邊兒的人碾成粉狀再帶回來。”
雪雁瞧著懷袖手上的傷,早已嚇的臉色蒼白,顫抖著聲線小聲說:“小格格還是先將自己手上的傷包紮一下吧。”
懷袖淺笑:“我手上的傷不要緊,已經叫宮女去取止血的藥了,等下取回來包好不幾日便會痊愈,這小東西被萬歲爺那一箭射中,若不及時救治,恐傷其性命。”
雪雁看著懷袖溫和的側顏,眼淚竟悄然湧了上來,喃喃道:“小格格心懷慈悲,待一隻小獸尤如此,若是他日得知我們犯了錯,必定也會寬容相待吧!”
懷袖聽聞雪雁這麼說,忽然想起這幾日她總惶惶不安,原來是害怕這個。
笑著挽住雪雁的手,懷袖輕斥:“傻丫頭,你是我姐姐的陪嫁丫頭,跟我的素兒沒區別,我怎舍得苛責與你呢!你自安心便是。”
兩人正說著話,映雪端著托盤走了進來,裏麵放著數尺包紮用的白綾,一柄白晃晃開了刃的刀子,還有一碗冒著藍色火焰的酒。
懷袖用刀子沾了酒,又在火焰上烤了烤,看了眼已經昏睡的小老虎,尖刀沿著箭頭周圍的肉小心刺了進去。
小心翼翼將箭頭上勾著的肉剔開,懷袖咬著牙,一狠心,將箭頭由虎身上拔了出來。
那小老虎疼地嗚嗷一聲哀鳴,立刻暈死了過去。
懷袖用一塊布子將小虎不斷出血的後足死死裹住,等待著宮女將藥品帶回來。
渙秋端來了一盆清水,替懷袖把手上的傷口清洗幹淨,先前大家都以為懷袖被咬的厲害,洗淨後再看,不過是手心手背各一個小血口,被小虎舔過之後,已經不再出血了。
宮女很快帶回來止血療傷的藥粉,渙秋等人為懷袖和小虎上了藥又都包紮好。
映雪瞧著被弄得血紅的小褥,輕歎:“將這褥子換了,順帶將這獸送去別的房間吧,弄在這房裏都是血腥氣,別熏著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