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必須要讓秋山大隊的腳步加快,哪怕不是全體趕到,先派一個中隊乘著汽車過來,給山上的將士們鼓舞一下士氣也好。畢竟戰場上的事情充滿了變數,萬一那個張胖子在夜裏又想出了什麼陰險招數,自己這邊即便能如願將他牢牢拖住,恐怕也要付出驚人的代價。
“哈伊!”有名心腹答應一聲,撒腿就往通訊組位置跑去。才跑出了十幾步,川田國昭又從背後叫住了他,“等等,給白川參謀也發一份。就說,就說.....”
他沉吟著,猶豫著,費了好大力氣,才以弱不堪聞的聲音補充,“就說,這次獵殺行動,我的確考慮得不夠周全。請,請他看在我二人合作多年的份上,繼續,繼續給予,給予全力的支持!”
“哈伊!”心腹詫異地看了川田國昭一眼,以最快速度朝電報機位置飛奔。川田大隊長後悔了,他居然主動向白川參謀認錯。這種情況,在以前根本不可能發生。要麼是他屈服於某種不可見的壓力,要麼,就是大夥腳下的道路,的確已經走到了盡頭。
“嘀嘀,嘀嘀,滴滴答答,滴滴答答.....”無線電波穿過靜謐的夜空,從假設在黑石寨軍營的大功率收發電台上跳躍而出。坐在電台旁的鬼子報務人員不敢怠慢,第一時間就將它們翻譯成了文字,快速送到了東蒙第二派遣大隊主官秋山悅雄和第一派遣大隊作戰參謀白川四郎二人手裏。
望著電報上惶急的文字,秋山義雄未免有些錯愕。翻來覆去又看了好幾遍,才將電報放下,看著白川四郎的眼睛,低聲請教:“白川君,情況真的很緊急麼?我已經命令下麵加快動作了,但要想攜帶足夠的輜重出發,至少也要再等一個小時左右。”
“先,先派一個中隊趕過去,向遊擊隊背後發起攻擊,給川田大佐減輕一些壓力!”白川四郎想都不想,用力點頭。“我了解川田君,不到萬不得已,他絕不會如此低聲下氣。”
“可,可他身邊有兩個中隊。其中一個還是剛剛從關東軍本部調過來的精銳騎兵!”秋山義雄幾乎無法相信自己的耳朵,皺緊眉頭,大聲強調。
“問題可能就出在騎兵身上!”白川四郎以手撫額,滿臉苦笑。“如果麾下全是步兵,川田君與遊擊隊的主力遭遇,肯定會選擇先原地固守,再伺機反攻。而手中有了騎兵,他就會與遊擊隊的草原騎兵爭一下短長。說實話,秋山君,在人數和裝備都相同的情況下,咱們的騎兵,占不到任何上風!”
“趙天龍已經死了,草原騎兵已經沒了魂魄!”秋山義雄越聽越不舒服,梗著脖子大聲咆哮。
他不提這個茬還好,一提起來,白川四郎也徹底失去了冷靜,“是被謀殺,不是擊斃!你和川田君兩個人布置圈套時,根本沒有尊重我的意見。明明再等上半個月,咱們就可以集中起三個大隊的兵力,一步步平推過去,將草原上個各路抵抗力量挨個掃蕩幹淨。而你們......呯!”
白川四郎有些說不下去了,手拍在桌子上,震得上麵的文件四下亂飛。下毒!買通一個蒙古人中的敗類,在酒宴上下毒!堂堂的大日本皇軍,對付一個受傷的遊擊隊小頭目,居然還要采取如此下作手段!消息傳揚出去,會讓周圍那些首鼠兩端的家夥怎麼看?他們會佩服關東軍做事不拘小節麼?呸!他們會說,關東軍從上到下,已經徹底失去了擊敗土八路的信心。所以,才在擁有絕對優勢兵力的情況下,還采用這種見不得人的陰招!
“我們也是為了盡早結束東蒙草原上的混亂狀態!”雖然心裏頭也覺得自己很無恥,秋山義雄卻不肯承認錯誤,繼續梗著脖子強辯,“你和川田君已經到這裏快三年了。三年來,你們都做了什麼?遊擊隊變成了正規軍不說,那些蒙古貴族,也日漸失去了對帝國的忠誠!”
“忠誠,不僅僅是用刀子逼出來的!”白川四郎長身而起,對著秋山義雄咬牙切齒。“帝國也不可能在每一個中國的縣城,都保留整整三個大隊的兵力!萬一咱們無法保持優勢的兵力,哪怕是旗鼓相當,你知道那些蒙古貴族會做什麼嗎?他們會立刻倒戈相向,群起而攻之。不信,你等著看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