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就逃走了一個人,很多人都十分莫名,甚至不少人都在心裏嘲笑那人,認為他因為劍被少年弄碎嚇破了膽,竟然因為這樣的小動作而落荒而逃。
就在這種嘲笑的心思還沒有消下去的時候,人們的臉上忽然掉落了許多不知什麼東西。
那東西很小,很輕柔,掉在臉上的感覺像是秋天飛揚的絨絮,細小的絨毛勾在臉上,和微風一起浮動著臉頰。
抬手摸上去,指尖接觸到的東西卻和臉上所感應到的完全不一樣。
因為摸到的是硬硬的甲殼,再仔細摸去,還能摸出細長的棱角,一條一條地硌著指腹,顯出十分粗糙的觸感。
這是……
下意識將那東西給拿下來,近距離地放在眼前觀看,竟是一隻雪白的小蟲子,若不仔細看,真的會認為這是絨絮,隻有細細看到它在指尖掙紮的肢體才會發現這原是個活物。
人們尚未反應過來這東西是什麼,又是從何而來,那蟲子忽而化成了水,融化在人們的指尖、臉上。
本就迷迷糊糊的人們更是不解,這又是怎麼個意思?
這樣脆弱的小蟲子,能有什麼用?難道那少年的招數如此不堪一擊?
當然不會。
不堪一擊的,是他們才對。
淒厲的慘叫聲在一個人的口中如同霹靂,擊打在其他人的腦中,他們眼睜睜看見那個發出慘叫的人臉上好似被什麼東西給腐蝕了一般,突兀地出現了一塊鮮血淋漓的凹坑,並且那個凹坑在不斷擴大,邊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向周圍擴開。
眾人不知所以,即便知道了也在無用處,因為他們很快便會和他一樣。
原隻有一道的慘叫在接下來的時間裏此起彼伏,在短短時間內將這裏映襯成了一個無間地獄,除了少年以外的人都是被陷入油鍋刀山的幽魂。
少年微仰了頭,麵前這一幕無法令他動搖哪怕一點,對他而言,這根本不夠。
不夠。
臉上、手上的處處潰爛讓眾人痛苦無比,他們有的人耐不住痛苦在地上、牆上翻滾磨蹭,意圖解開自己身上的痛苦,自然還有真的硬氣之人,舉起刀劍衝向少年。
大概是認為,隻要殺了少年,他們就可以從這痛苦中逃脫出去。
某種意義上來講,他們的想法是正確的。
麵對衝過來的人,少年眼底流淌著冷意,蔑然的意味被刻意彰顯,讓那些人在痛苦的同時更加重了恐懼。
麵目稚嫩中帶著英挺的少年,此時在他們眼裏成了個可憎可怖的修羅惡魔。
眼前的刀劍又和上次一般被飛蟲擋住,半寸不得再進,他們用盡了力氣也不得其法。
他們不想放棄,咬著牙要再度前進,在他們踏出步子之前,刀劍劈啪地寸寸斷碎,黑色的裂縫比剛才那個人的劍上更快地向前飛快蔓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躥到他們握著的刀柄、劍柄的掌心。
比之前更加淒厲的慘叫聲響起,他們手掌的皮膚底下好像有什麼東西在不斷竄來竄去地蠕動,被強行剝離開皮膚和血肉,偏偏在麵上連血液都不見,看似沒有大礙的樣子底下的血肉卻是已經被鑽得千瘡百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