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眼前不就是罰站嗎?
那人微一抬頭,齊王還是在那裏半躺著養神,留他們在這裏罰站受累。
在毒發之後,齊王才從別人的口中得知泄露消息的人其實是被逐出血莽幫的一個人。那人被雲霞樓收買,先潛入了南林子,後來又賣了他的消息。
齊王錯怪了侯訊和血莽幫,這是事實。
但齊王拒絕認錯,尤其是他每次毒發難受無比的時候。
若侯訊一點問題都沒有,為何一句話不說就給他下毒?!
齊王隱藏在被子裏的手握成了拳,因為長時間中毒,他已經沒有能握緊拳頭的力氣,隻能虛虛地握著。
這更讓齊王滿心痛恨。
唯一算是齊王在這件事上做出的一件正確的事,便是他著人去找那個真正的告密者。
那人大概也是太鬆懈了,以為齊王逃跑了他自己就可以高枕無憂,轉頭就被人給抓住了。
而這,就是屋子裏的一眾人被罰站了一上午的原因,他們都在等那個人被帶來。
帶來,當著所有人的麵,審問審問。
兩個侍衛一人提著告密者的一條胳膊將人給拎了進來,那人被反綁著一雙手臂,看樣子受了不少苦。
侍衛手一放開,他就徑直倒在地上,倒下時嘶嘶兩聲,好像撞到了什麼疼痛的地方。
齊王終於開了口,但是仍舊沒睜開眼睛,“名字。”
那人顫顫巍巍地支起身子,十分自覺地跪在地上低著頭,“馬柱。”
“因為什麼離開血莽幫?”
馬柱抬了下頭,結果剛一動就被身後的侍衛一刀鞘抽在身上,疼得他渾身一顫卻咬著牙不敢叫出來,聲音都發著抖道:“不守規矩……被侯當家砍了手,逐出去的。”
“所以懷恨在心。”齊王說的篤定,馬柱自己亦是這麼想的。
馬柱僅剩的一隻手不由自主地摸索了下手腕處的斷口,“沒了手就沒了不知多少生路,小人自然是恨的。”
齊王倏地睜開眼,一雙幽深的眼睛直盯在馬柱身上,“借刀殺人用得好啊。”
馬柱被看得渾身一凜,身上大大小小的傷口齊齊疼了起來,“不敢……小人不敢!”
“不敢?”齊王冷笑,“你泄露消息再嫁禍給血莽幫,幫眾上上下下那麼多人,你不怕他們夜裏去找你索命嗎?”
馬柱發著抖,“小人……小人知錯……”嘴上告饒,他心裏卻在冷笑,當初他被砍了手扔出去,幫眾那麼多,一個給他說好話、救濟他的都沒有,他有什麼可怕的?
對著那些人,他從來都沒有愧疚二字可提。
齊王這話讓罰站的人紛紛側目,要知道人都是齊王下令殺的,夜裏就是真有鬼,第一個找的,也不是馬柱吧。
但是沒人敢說出來,都隻憋在心裏、藏在眼底,緊閉了嘴一字不提。
明擺著的事,誰會多那個嘴?
不要命了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