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腔怒火被軟綿綿一句“那又如何”給頂回來,小年輕胸口直疼。是啊,那又如何?
陸玉均即便不知道,充其量好奇心沒被滿足而已,難不成他還非要這化屍粉不可?
心裏不滿又對著發泄不出來,小年輕正懊惱,回頭看見一隻蜈蚣爬得離他們格外近,揮刀就劈了下去!
拿陸玉均沒辦法,拿這些毒蟲難道還沒辦法嗎?!
刀刃極輕鬆地將蜈蚣一切兩半,無數條細長的腿在地麵上掙紮地來回劃動,將地麵的灰塵劃出一個雜亂的小坑。
小年輕一刀發泄了不少鬱氣,盡管隻是砍殺了一隻蜈蚣,那也是被陸玉均操縱的蜈蚣,意義非凡。
臉上青黑的表情緩和了些許,小年輕甩甩刀,一點沒有再多給那斷成兩截、離死不遠的蜈蚣一點注意。
頭領看見小年輕揮刀,亦見到了地麵上的蜈蚣,原本擔心小年輕這一刀下去會不會又鬧出什麼問題來,結果蜈蚣竟很快就死了,並沒有任何異樣。
大概是他被方才那一係列的詭異事件給弄得有些一驚一乍了。
頭領暗道自己不該如此不沉穩,四外圈掃視了一遍在趨近他們的毒蟲,頭領讓他們將化屍粉又灑了一半在他們周圍,正好圍成一個圈。化屍粉灑在地上隻是白色的粉末,如此一來,毒蟲便不敢近前。
缺點就是,化屍粉隻剩下很少的一部分了。
擋住了毒蟲,頭領覺得壓力頓時減輕,那些屍體又成了血水,現在他們隻要小心蠱蟲便好。
陸玉均坐直了身體,嘖嘖搖頭,他們以為真的這麼好解決嗎?
當他那麼好對付?
食指彎曲,以指節輕叩樹幹,規律的敲擊聲是人耳難以聽見的,隻會傳入其他東西的耳朵。
心神鬆懈下來,眾人不再那麼緊繃身體的同時,被他們忽略了很久的腐臭、腥臭混合起來的氣味給熏了個夠嗆。
之前因為滿副心神都集中在如何抵禦毒蟲和屍體上,根本分不出那麼多心思去在意氣味。而現在嗅覺一下子活躍起來,頓時感覺這氣味熏得人直想嘔吐。
在第一顆霹靂彈爆炸時用過的布條又被拿了出來捂在口鼻上,即便不能完全擋住這極令人作嘔的氣味,但聊勝於無。
頭領把麵罩給向下扯了扯,隨即回頭向其他的同伴看了看,回想方才蠱蟲發作時那些人的狀態,感覺剩下的人應當時沒有被蠱蟲寄生的。
……吧?
想著想著,頭領又不確定了。
他麵對的就是一個隨時會把你認為的東西給扭曲成另一個樣子的敵人。
心又被提起來,頭領有種神經快要崩斷的感覺,他這輩子還沒這麼難受過,就算是被扔進獸籠裏訓練都不會時刻緊繃到讓人發瘋的地步。
捉摸不透的東西才最讓人恐懼,一個未知的東西,在未知的位置,未知的時刻,以未知的方式襲擊你。
而你,將以未知的方式死去。
有誰會不害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