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是害怕的。
正因如此頭領才會繃緊神經,這也是齊王被嚇得快要發瘋的原因。
齊王很快就要從中解脫了,而這些人……
嗬。
陸玉均無聲地笑了笑,向由化屍粉圍成的小圈子看了一眼,眼神看似不經意,又似滿含深意。
頭領看到了陸玉均的那一眼,神經質一般往陸玉均看的方向也投去一眼,自然除了圈子什麼都沒看見,心下奇怪又防備,擔心隨時可能出事。
可是真的什麼都沒有嗎?
頭領猛然轉頭看去,就見剛才被小年輕給砍成兩截的蜈蚣屍體詭異地動了動,長長的身子居然在向著他們移動!
立刻將刀探出去,以刀尖挑飛屍體正正扔到化屍粉的上方,小半截蜈蚣身子頃刻間化為汙水消失。隻是頭領手腳再快,也隻有一把刀,挑飛了一半,還有另一半在動。
那看起來似乎是蜈蚣的尾端,速度快得不正常,比之前的人的屍體還要行動快速地挪動起來!
頭領急忙回手想再用刀尖將之挑開,然而刀刃還沒有接觸到時,半截身體忽地炸了開來!
又來!
這種突如其來炸一下的作風快把他們折磨瘋了,一次又一次的,每次一炸都是閻王爺在呼喚。
眾人忙不迭地後退,躲避到殘肢液體所濺不到的地方。蜈蚣的半截身子本就不大, 想來應當是可以躲開的。
這當然是他們普遍的想法。
隻是有些時候,真理真的是掌握在少數人的手裏。
比如頭領。
他在蜈蚣屍體炸開的一瞬間就遠遠躲了出去,屬於有多遠躲多遠,完全不認為有什麼所謂的安全範圍。
他做的是對的,因為很快,離屍體炸開最近的那些人,紛紛倒下了。
與因為劇癢難忍而抓傷自己的人不同,他們是身上逐步腐爛,短短幾息就好似是埋了好幾個月的屍體一般。
首先浮現的是屍斑,然後就是大片大片的皮膚開始脫落,隨即因為疼痛和不經意的動作和衣服的摩擦,使得本已鬆垮的皮肉掉落得更厲害,以至於整個人以極快的速度變成了一個仿佛被剝了皮的血人。
血液逐漸從鮮紅色變成暗色,看起來似乎是黑色,其他人迅速躲開流出來的血,生怕沾上一點。
這些人自然和被化成血水的屍體一個待遇,化屍粉伺候。
不同在於,他們,是在還活著,至少是半個活人的時候,生生被自己的同伴,用化屍水化成了一灘血水。
陸玉均諷刺一笑,生死之際,同伴也是可以拋棄的。
“你倒是下得去手。”陸玉均看看自己的手,彈了彈指甲。
頭領頓了一下,沉聲道:“與其讓他們痛苦下去,不如快點給他們解脫。”
“哈。”陸玉均隻假笑了一聲,“是不是還要讚你一聲深明大義?”
頭領到底是頭領,臉皮夠厚,頂著陸玉均這麼明顯的嘲諷還麵不改色。若是換成了小年輕……
不用若是,此時小年輕就已經麵紅耳赤,顯然是氣得。
他可不認為頭領做錯了,舍棄必死的人保住還活著的人,難道不是最佳的選擇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