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頓了一下,繼續說道:“但我今天還是站到了這裏,承認了這個錯誤,我不知道我接下來的命運會是怎麼樣,但我要說,是一中教會了我勇敢!
從剛才和夏校長的談話中,夏校長也說過,法律都不會置人於死地,更何況是學校,更何況是教師。
所以,我在這裏誠懇地檢討,對不起,我錯了。
我們不該一時調皮搞出那樣的惡作劇,我們不該不遵守學校的紀律,尤其是我,不該在事情發生的之後像一隻縮頭烏龜一樣,不敢露頭。
現在,我心理舒坦了許多,接下來,我接受學校對我的所有處罰,無論是什麼結果,在此我還是要再說上一句,謝謝一中能給我這一次就讀的機會,也同時希望全體的同學能原諒我們,對不起......”
當我的話說完,全場鴉雀無聲,我看到記者手中的照相機的閃光燈對著我頻閃。
半晌的安靜過後,便是排山倒海的掌聲,數千名同學口中齊聲高呼著:“原諒他,原諒他!”
我知道那一瞬間,我點燃了所有同學深埋在內心裏的熱血,他們的集體高呼,不像是在為我和關添文求情,反倒是在向學校的領導層宣戰一般!
我懷揣著忐忑不安,盯著夏德明校長和戴主任的交頭接耳。
良久,夏德明清了清嗓子:“咳咳,同學們都安靜一下。
作為校長,我在這裏說兩句。
人非聖賢孰能無過!
剛才我也和戴主任了解了一下軍訓時候所發生的事情,孩子嘛調皮,這需要學校更加嚴格的管理,再此我不得不說,發生了這樣的事兒,學校有疏忽管理的失職。
所以,我決定,兩位同學記過一次,暫且留校查看。
希望你們能改正錯誤,好好學習......”
我的心終於鬆了一口氣,沒錯,剛才我豪賭了一把,我賭他夏校長自己放出的屁,夾不回去!
盡管我深知,他心理麵已經把我討厭到了恨得牙根直癢癢的地步!
然而,我和關添文最終還是留下了。
操場上數千名同學,就跟打了一場大勝仗那般,歡呼雀躍!
那一次之後,我和關添文的名聲在整個一中出了名,可能有很多同學連教自己各學科的老師姓甚名誰都不知道,但他一定會認識我倆。
至於什麼好好學習之類的,那純粹就是扯淡,隻不過是暫時消停了幾天,沒有整出什麼新的幺蛾子罷了。
對此,無論是班主任老安,還是教導主任戴維,都拿我倆一點兒辦法都沒有。
可有的時候,你不主動找事,事就他嗎主動找你。
那是剛入秋的一天晚上,我們班正在上晚自習,也就是通常所說的最後一節課,對於我和關添文這樣的學生來講,晚自習是閉目養神的好機會。
因為鍛煉學生的自主學習能力,老師通常都不在。
所以睡起來格外的香,至少不用擔心老師的粉筆頭會像飛鏢一樣扔過來砸到頭上而打斷了各種春夢。
突然,我的後桌用筆冒捅咕了我兩下。
迷迷糊糊地揉著眼睛剛要發火,卻看見我那後桌伸手指了指後門。
我下意識地回頭看去,透過後門的玻璃窗我看有個人在衝我勾手指,從他嘎巴嘴地口型我看出來是要讓我出去一趟。
我仔細地搜索了一下記憶,發現這張臉甚至從來都沒見過,更別提認識了,於是我不敢確定地用手指了指自己。
之後我便看見他點頭,便伸了個懶腰,一步三晃地奔著後門的方向走去。
出了後門,他就跟搞地下情報工作的情報員似的,衝著廁所的方向甩了甩頭:“走,上廁所,豪哥想找你嘮兩句。”
我有點兒懵逼,心說他嗎哪個豪哥呀,我也不認識啊,但剛睡醒,腦袋跟漿糊沒什麼區別,不自覺地就跟在了他身後。
走廊的盡頭,男廁,我被他從身後一把推了進去。
可這剛一進廁所的門,我瞬間就清醒了不少。
再一看,三個跟我穿著同樣校服的小混子正坐在廁所的窗台上叼根煙,吞雲吐霧,好不自在。
中間那個小混子剃了個帶青茬的泡子頭,還故意讓理發師在耳朵兩側剃了兩道刀疤,脖子上掛著一根細到可以忽略不計的金鏈子,一臉痞像地盯著我看。
當時我心裏就“咯噔”一下,這幅扮相找我隻準是沒好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