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搖搖欲墜紫禁城!萬國旗升天安門(1)(3 / 3)

詔下,天下稱快。

其後,在鴉片戰爭中擅自與英人達成《穿鼻草約》、割讓香港的兩廣總督琦善,鹹豐也借其苛待當地回民而革職逮問,於鹹豐二年(1852)將他流放吉林。

至此,鴉片戰爭中妥協投降,眾口交謗的三人均受到鹹豐的嚴處。

道光三十年五月,英使在天津海口投遞照會南返後,鹹豐嚴諭東南各省督撫,相度海口形勢,選擇將弁,加意防守,“斷不可稍存大意,文武官員,總須慎選曉事得力者,分布防堵,其一味卑諂懦弱者,概應更換”。

同年七月,英人違約借住福州神光寺,並欲私往台灣貿易采煤。鹹豐嚴詞拒絕,“台灣為懸海要區,豈容洋人到彼借貿易以行竊伺,成約(指南京條約)內通商五口,本無台灣,斷難允準”。

同年十二月,俄國強求在伊犁、塔爾巴哈台等地貿易通商。鹹豐不準,並嚴諭伊犁將軍奕山在與之談判過程中,“加意慎重,於國體邊防必須麵麵顧到,斷不可草率定約,致貽後患。”

鹹豐即位之初,農民大起義的風暴還沒有危及到他的龍庭禦座,所以年輕皇帝的心思集中在振興皇朝,抵禦外侮上。城下之盟,割地賠款的奇恥大辱,深深地銘刻在他的心頭。他以為失敗之由,主要就是一二佞臣的媚外和戎,和滿朝文武不知振作所致,而他承繼大統,隻要選賢任能,虛心納諫,力除積弊,整頓朝綱,就一定能重振天朝威儀,報仇雪恨的。鹹豐對未來,充滿了信心。

頹風力挽戒因循,去佞勿疑斥二臣,

厲爾群工益加勉,攄誠事事切開陳。

這是道光三十年十月(1850年12月),鹹豐罷斥穆彰阿和耆英之後,以詩代諭,警告群臣務必激發天良,公忠體國,凡有益於國計民生者,直言勿隱,不得苟安畏難。

曆朝曆代,新帝即位往往虛應故事,為收攬民心,下詔求言。但誌做中興之主的鹹豐帝卻是由衷的,所以一時封章密奏紛至遝來。鹹豐或優詔答之,或虛懷嘉納。其中禮部右侍郎曾國藩連章迭奏,引起了鹹豐帝的注意。曾國藩,字伯涵,號滌生,嘉慶十六年(1811)出生在湖南長沙湘鄉縣南一個偏僻的山村裏,累世務農。曾國藩勤奮好學,少有大誌,道光十八年(1838)中進士後一帆風順,累遷至內閣學士,禮部右侍郎。由於他出身寒門,生於衰微之世,所以登進後十分留心時務和天下人才,毅然有效法前賢,澄清天下之誌。

鹹豐下詔求言後,曾國藩首上《用人三策》,提出:“今日急務,首在用人,人才有轉移之道,有培養之方,有考察之法”。鹹豐非常讚同,認為此奏“剴切明辯,切中情事,深堪嘉納”。第二年四月,太平天國起義已成風起雲湧之勢,但清廷當軸者仍蒙然無知。曾國藩再次上疏,尖銳地指出天下營政腐敗和武備廢弛的狀況,為鹹豐帝出謀劃策。

但國運已衰,積重難返。盡管上諭煌煌,三令五申,吏治營伍,海防河工,漕務鹽政等諸大端仍是依然故我,內外臣工不僅沒有陳善責難之心,反而紛紛諂媚阿諛,粉飾太平。

為使鹹豐帝避免驕矜之氣,懷著對清廷的一片赤誠,鹹豐元年五月,曾國藩再上《敬陳聖德三端預防流弊》折,言辭激切,鋒芒直指鹹豐帝。

一曰“防瑣碎之風”。他提醒鹹豐不要苛於小節,疏於大計,對遣往廣西的文武大員要慎重挑選。

二曰“杜文飾之風。他批評鹹豐帝不求實際,徒尚虛文。雖褒獎大理寺卿倭仁等奏誠為切直之言,但未幾又疏之萬裏,斥為亂道之流。是鮮察言之實意,徒飾納諫之虛文”。

三曰“去驕矜之氣”。他批評鹹豐帝剛愎自用,出爾反爾。“去歲求言之詔,本以用人行政並舉,乃近來兩次諭旨,皆曰‘黜陟大權朕自持之’,不容臣下‘更參末議’。”

最後力諫鹹豐帝還要虛懷若穀,防止驕傲自滿,以免日覺直言可憎,佞諛可親,流弊無所廢止。

這是有清一代少有的諍諍諫文,言人所不能言、不敢言者,實“慰天下賢豪之望,盡大臣報國之忠”。但它在乾綱獨斷的封建時代,卻要冒殺頭的風險。曾國藩在家信中亦說:“折子初上時,餘猶恐犯不測之威,業將得失禍福置之度外。”

曾國藩不是在故弄玄虛,他的多慮是真實的。因為他直諫的是年輕氣盛的真龍天子,何況他文中所指,又未必句句是實。據說奏折遞上之後,鹹豐披覽未畢即“怒扌卒(摔)其折於地,立召軍機大臣欲罪之”。大學士祁?藻等力勸鹹豐息怒,並提醒他“言不逆耳不為諫”,當今天下萎靡,正需敢言直諫之臣,還望聖上三思。

鹹豐似乎也有他的委屈。即位之初,“盜賊遍地”,百務待業,朕屢屢下詔求言,然而官場陋習,積弊已深,或阿諛成風,因循守舊,或自顧身家,緘默不言,如不起用新秀,大刀闊斧地整頓,又何以破除積習,痛懲其弊。至於倭仁所言,擇天下賢俊,使得陪侍法從,名雖甚善,而實有難行。日與賢俊相處,固與狎宦官、宮妾之人相去萬裏。然賢俊之士,或有才而無德,日與習者,非翰墨之場,即馳騁之樂。反不如以禮相接,互相警戒之為善。

待氣平之後,鹹豐也覺得諍臣可貴,不僅優詔褒答曾國藩直諫可嘉,堪為聽言臨政之助,讓他兼署刑部左侍郎和吏部左侍郎,以佐吏治,而且將其“敬陳聖德三端”摘要錄出,掛之壁右以為加勉。一時,“危言儻論,無不兼容”,一些憂國之士甚至覺得“氣象如此,泰運可期”了。

在鹹豐克己納諫方麵,曆史上還流傳著“秀女直辭”這樣一個故事。清宮詞中有:

女伴三旗結隊偕,繡襦錦堂映宮槐,

礻馬牙已命南征將,選秀仍聞撂綠牌。

滿語中謂秀女引見不入選者為撂牌子。清宮挑選秀女,是清朝極具特色的一項製度。定例八旗秀女,每三年引選一次,內務府所屬秀女(為滿洲奴仆之女),每一年引選一次。凡年屆13至17歲的八旗女子,均須按年向戶部具呈備案,非經挑選之女不能私自婚配。八旗秀女入選後,或為皇帝妃嬪,或被指配給親王、郡王及皇子、皇孫等。入選後的內務府所屬秀女,則為後宮承值伺應之人,年屆25歲即放出,不能久居禁內。這與明代“六宮深瑣萬嬌嬈,多半韶華怨裏消”的情況,迥然不同。

每到挑選秀女之期,應選秀女均乘騾車,車樹雙燈,各有標識,於黎明時分魚貫銜尾而至神武門外下車。然後按次序由太監們從旁門引入,進到順貞門外備帝後選看。屆時,太監按班引入,每班五人,立而不跪,中意者留名牌,謂之留牌子,定期複看,看而不留者,謂之撂牌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