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綿綿無言以對。
“綿綿,你知道什麼是道麼?”老道長突然問道。
喬綿綿搖搖頭,“那是太廣泛的概念,我不是很懂。”
老道長摸了摸自己不夠長的白胡子,抬眸看向老子莊嚴的雕像,說道,“道,自然也。自然者,它自己如此,即無一切它自己之外的心神和改變的運化。”
“……”
喬綿綿聽得隻明白兩分,剩下的八分都是模模糊糊。
“所有發生的事情都是必然,你做了,改變了,是自然的;你做了,沒有改變,也是自然。”老道長緩緩地說著。
外麵一片晴空。
安靜詳和。
“老道長能說得更明白一些嗎?”喬綿綿想自己資質有些,聽不懂那麼多。
老道長笑了笑,看向還在燒著的紙張,道,“就像你抄寫的經文,你希望它能發揮出一點什麼,也許是得到我的誇獎,也許是得到內心的片刻安寧,可卻被我點火燒了。”
“……”
“燒就燒了又如何呢,你應該順應事情的發展,而不是驚訝、難過、失落。”老道長語氣緩緩地道。
喬綿綿終於明白他的意思,他是告訴她,事情發生就是發生了,她為此產生的所有情緒都是自尋苦惱,她應該坦然接受和麵對。
一切都不是她的問題,隻是自然而然會發生的。
好道。
喬綿綿苦笑一聲,“老道長,您是得道高人,我不是,我隻是個普通人,有愛恨嗔癡,我希望我身邊的人都能平安喜樂,我希望我愛的人能真正地開心,我希望我能給他我的全部付出。”
“……”
老道長靜靜地聽著。
“可當我無法讓一切變得圓滿的時候,我做不到坦然接受,更做不到心裏一絲波瀾都沒有。”她說道。
“那你的波瀾又能改變什麼呢?”
老道長問道。
“……”
喬綿綿答不上來,如果她能答,大概就不會像現在這樣了。
“你好好想想吧。”老道長道,從地上慢慢站起來,轉身往外走去,忽又回過頭來,“假如你實在不知道怎麼解脫自己,不如重頭再來吧。”
“重頭再來?”
怎麼重頭再來?
是她和歐廷之間能重頭再來,還是她和何小夭的友誼能再來一次,亦或者,她和霍祁傲……還能回到當初?
不可能。
都回不去了,他們誰都回不去。
看著她不相信的樣子,老道長笑笑,“慢慢想吧,你先重頭再抄抄經文吧。”
“……”
看著老道長,有那麼一瞬間,喬綿綿懷疑他就是在耍著自己玩。
沒辦法,喬綿綿還是照他的意思又開始抄寫《道德經》。
她抄一次,老道長就給她燒一次,抄一次燒一次。
時間這樣一天天地過去,一次次看著自己辛苦抄寫的經文化為灰燼,喬綿綿被燒得都沒脾氣了,還真如老道長所說,很坦然地接受了事情的發展。
再這麼下去,她說不定還真能修道。
小腹處一天天隆起,喬綿綿一開始還吐個不停,小腹作痛不止,後來也漸漸沒有這樣的跡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