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落地後幾秒鍾,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從林子裏傳來。
威廉沒有抬頭,依舊整理著自己的衣袖,漫不經心。
“是誰讓你們來的?”
“當然是東家的命令!”
威廉挑眉,抬頭,扯開了自己的領帶,“東家?要你們來做什麼?是擔心我在濃霧裏迷路?”
“東家說了,對於沒用的東西,就該清理!”
“哈哈哈!”威廉忽然仰頭大笑,一麵扯下領帶一圈一圈纏繞在自己的手背上,“今天是愚人節嗎?東家如果要清理沒用的東西,我想最應該清理的,是你們才對!”
威廉的笑聲戛然而止,整個人移動速度特別的快,尤其有濃霧替他掩護,一群黑衣人甚至都還沒有來及開槍,人群裏已經傳來了兩聲慘叫。威廉至少已經拿下了兩個人,黑衣人瞬間都慌了,槍口對準威廉,樹林裏的一場惡戰,必不可少。
……
……
濃霧散去,第二天恰逢周末,又是晴空萬裏,街上來來往往不少人說說笑笑。
李喬一大早就來找錢小沫,是錢媽來開得門。
“李院長,這麼早啊?吃過早飯沒?小沫正在廚房裏。”
李喬也沒進門,隻說:“早飯已經吃過了,今天療養院有外事活動,所以我想安排小沫也一塊兒去。”
“外事活動?”錢媽有點擔心回頭望向廚房,壓低了聲音,“小沫雖然每天都看起來很正常,但是她心裏的苦,當媽的還是能看得出來。這麼重要的活動,安排小沫去,會不會出什麼差錯啊?”
李喬淺笑,“阿姨您放心,就是帶小沫出去開開眼界,不用她做些什麼。更何況,我也是想著帶她出去走走,多見見人,多看看事,或許她的心結也會慢慢打開。”
錢媽點了點頭,李喬說得很對,錢小沫自從搬來療養院後,最遠的距離隻是走到外麵的公交站台送雷恩煬上公車。也的確應該讓錢小沫多出去出去啊!錢媽轉身叫錢小沫出來,李喬又將活動的事情告訴了錢小沫,雖然錢小沫不太願意,但錢媽還是鼓勵她去。
最後,錢小沫吃過早飯後,和李喬一同坐上了賓利。
“你確定了嗎?”李喬扭頭看著她,“真的要這樣做?”
錢小沫沒有任何的質疑,“這是我唯一的路,也是我必須做的。”
李喬抿了抿唇角,係上安全帶,發動了車子,“好吧!小沫,你一定要平安回來,否則,我可是成了殺人的犯罪嫌疑人啊!”
錢小沫看著他勉強揚了揚唇角,賓利駛出療養院,她轉頭看向車窗外,笑意轉瞬即逝。
明明車窗外是明媚的陽光,錢小沫卻覺得渾身寒徹入骨;明明街道上人來人往好一番熱鬧,錢小沫卻覺得寂寥孤獨。那都是別人的世界,不是她的。她並不屬於這個普通又熱鬧,時而有點小煩惱的世界,她的世界裏永遠沒有安寧兩個字。
如果說,所有的紛爭都是雷銘帶給她的,錢小沫並不認同。
因為在和雷銘離婚後,日子風平浪靜,可她並沒有發自內心真正地感受到任何安穩。
電視上是南方邊境的戰亂,光是想想雷銘浴血奮戰的模樣,錢小沫就會坐立不安。
這種不安寧的感覺,其實都是錢小沫自己帶給自己的。
一直到這一刻,錢小沫才終於恍然大悟。
賓利停在山腳,按照信裏所說的內容,錢小沫必須獨自一人上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