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追不回來,射殺了也可。”
話音剛落,一位保養還算是不錯的中年婦人跑了出來,拚命的廝打老學究。
發了瘋似得罵道:“你個老東西,你是不是癡了?
兩個孩子從了吳國公,生死不知也就罷了,你連小兒子的命也準備送了去嗎?”
“混賬!你個婦人懂什麼?”
老學究含恨一巴掌打在婦人臉上。
婦人倒在雪地裏,嘴角流淌了不少鮮血。
婦人心裏難過,任鮮血流淌,趴在地上嗚嗚的哭泣起來。
朱振緩緩的搖搖頭,一臉憐憫的看著老學究。
這位老人家一心都為了村子,卻是造了什麼孽?
若是因為此事斬了他兒子,豈不是讓他平白落個妻離子散的下場?
自己參軍入伍,可不是為了壞人家一輩子生活的。
老村長一臉同情的看著老學究,上前說道:“爵爺,老學究是咱們村子的恩人,他前兩個孩子都上了戰場生死不知,懇請您無論如何都饒恕他小兒子一條性命。”
朱振笑著說道:“您請放心。”
一邊兒上的虎二卻是暗中搖頭歎息,斥候已經送來消息,這秦昌季明顯是朝著乞活營的方向跑去。
答案也很明顯,這小子不是第一次與乞活營合作了。
到時候就算是爵爺不殺他,他在村裏也沒有活路了。
村民的白眼也足夠殺了他。
朱振攙扶起老學究說道:“老先生,地上涼,您快起來,您孩子此行是我吩咐的。”
看著朱振煞有其事的模樣,老學究一臉不信道:“爵爺,您莫不是騙我?
您莫要為了我個人的聲譽,將村子百姓的性命置於一旁?
此等沒有人性之子,殺了便可。”
知子莫若父,自己兒子是什麼玩意,自己再也清楚不過了。
今日早晨,吾剛剛起床,您兒子便急匆匆跑到我這裏,說自己犯了錯誤,他想立功,改變再父親眼裏的看法。
我便給了他這麼個機會,說起來貴公子,還是舍身犯險的英雄呢?
他將親臨險地,告訴乞活營我等即將離開以及村子裏有足夠糧食的消息,到時候這乞活營八成會打過來。
而我等就是要在離去之前,幫著雲香溪解決這個大麻煩。
“爵爺,您說的是真的?
我那不孝子真的有這等膽氣?”
老學究依然有些難以相信。
朱振很是誠懇點點頭道:“比真金還真。”
老學究恍然坐在地上,良久長歎一聲,“吾兒明事理矣,吾雖死無憾矣。”
朱振又看向老社長,示意他配合,老社長一副了然的模樣,跟著眨了眨眼。
朱振這才開腔說道:“我們也要趕緊行動了,不能讓貴公子白跑這一趟,社長,您將村中的男人們都集中起來,換上我等的衣服,與我的侍衛隊打著我的旗幟,現在就過河按照我們的行軍路線向前行軍,走五裏之後,在我侍衛隊的帶領下直奔乞活營老巢。”
老社長並不是癡傻之人,朱振一開口便知道,眼前這位身份顯赫的帝國男爵,並未忘記他們這群百姓。
彎膝想要叩首,卻被朱振一把攙扶住。
“老社長,您得抓緊了,我的斥候帶回來的消息,乞活營已經在路上了。”
朱振嚴肅道。
“爵爺,您請放心。”
老社長風風火火跑到了村中央。
不一會兒的功夫,村中央的鐵鍾被敲響,村裏的男人們不知道所以然,以為有大敵來襲,囑咐女人藏匿在地窖裏,床底下,便手持農具趕到穀場集合。
卻見老村長身邊站著一支三十餘人的軍山精銳。
老社長並未多做解釋,而是大手一揮道:“兒郎們,穿上鎧甲,現在隨我走!”
老社長在雲香溪威望頗高,年輕人心裏雖然有萬千疑惑,但是不敢有絲毫的猶豫,不消片刻便將雪白色的大氅穿戴好。
老社長看著天空中飄揚的軍旗,似乎回到了自己年輕時候的那個歲月。
老天爺真的造化弄人啊!誰能想到,自己快入土的年紀了,竟然能夠實現年輕時候的理想,自己跟老學究年輕的時候,可都幻想過鐵馬兵戈的。
“兒郎們,時間來不及了,我在路上再給你們解釋,大家給我把軍山將士們的氣勢走出來,現在就出發。”
說完,老社長朝著朱振的方向鞠了一躬,轉身上馬離去。
此時村口方向,一身農民裝束的傅子介,看著同樣穿著破羊皮襖,端著粗瓷碗正在吸溜吸溜喝著小米粥的朱振,嘴巴咧出了滿是奉承的笑意。
“爵爺,我給您包雞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