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仿佛就僅僅隻有一兩丈遠。在
這種近距離下,哪怕武藝再是高強的將領,也抵擋不住強勁的火銃。士
兵們又是驚恐又是無助。明明營牆距離他們僅僅隻有一兩丈遠,可這一兩丈的距離,卻仿佛是咫尺天涯,任憑他們如何努力,也無法逾越這道天塹。他
們頂著軍山的火銃的彈丸火幕,跳入坑中。雙手抓住那些死死固定在地上的長槍,奮力地拔動、搖動著,希望能將這些阻擋了去路的阻礙清除掉。
哪怕是填不滿,清除出一條坎坷的路來也好。
但遺憾的是,大部分的士兵們雙手才剛剛觸及那些長槍,就被軍山營牆上那些軍山將士們用火銃給射死了。士
兵們溫熱的鮮血,儼然在那距離軍山一兩丈遠的位置,流淌出一片令人觸目驚心的血色地帶,而在這片已被鮮血所澆遍的土地上,密密麻麻皆是那些死不瞑目的士兵們的橫屍。
『簡直是屠殺……』
茹太蘇組織青壯支援戰事,抽時間眺望了幾眼,忍不住暗自搖頭歎了口氣。他
真無法估算出,究竟有多少名士兵無法越過這道壕溝,這軍山所設的第一道障礙,死不瞑目地倒在距離軍山寨牆僅僅隻有一兩丈遠的地方。而
令許多士兵們更為之絕望的是,這壕溝並非是前方唯一的障礙,軍山營牆外側那密集的勾刃。讓
意圖攀登寨牆攻入營內的士兵們感受到一種強烈的無助與沮喪。軍
山將大量廢棄的武器,鑲嵌入寨牆之中,別說是爬不上去,便是費勁力氣爬上去,隻要被推杆推下來,便回迅速被這些勾刃劃破腹髒。
同時他們還要麵對寨牆上密密麻麻的火銃手的射擊。但
是那些士兵們沒有辦法,因為他們很清楚,若是他們於此刻背向軍山逃離,他們軍中的大將們。會毫不猶豫地命令弓弓箭手殺他們。所
以他們唯有前進,冒著軍山的弩矢前進。
因為隻有打了勝仗,他們才能有機會存活下來,並且有機會去收刮軍山的財富。
然而。當整整五千人的攻勢竟然沒能突破壕溝這軍山的第一道防線,反而被軍山營牆上的士兵們像射靶一樣輕輕鬆鬆收割了將近一半友軍的性命時,第二波攻勢的張家聯軍步兵們,終於趨近崩潰了。他
們哭叫著、慘嚎著,甚至有人不敢再麵對那些冰冷而恐怖的壕溝,企圖背身逃跑時,組成第三波攻勢的張家聯軍步兵們到了。那
些手握戰刀與盾牌的張家聯軍步兵們,毫不憐憫那些從前線向後方逃離的逃兵,用手中的武器驅趕著他們,將那些曾經的友軍又逼回了原地,逼著他們以自身性命為代價,去拔除那些固定在深坑裏的長槍。
望
著這一幕,朱振不由地頻頻皺眉。或
許鐵血的軍規條例是約束士卒的最佳手段,但對此朱振打從心底裏厭惡,他更加傾向於用鼓舞或者激將,讓麾下的士卒明白,他們究竟是為何而戰,而不是像對麵的敵軍那樣,用恐嚇、威懾的手段逼迫士卒們不得不奮戰。話
說回來,盡管朱振不屑於敵軍的這種統率方式,但不可否認,敵軍依靠著這種古老的恐嚇、威懾手段,亦取得了不錯的成效。
這不,第一道防線壕溝已經被那些士兵們撕開了一角:也不曉得究竟有多少名士兵付出了生命的代價,才拔除了十幾杆長槍。雖然那十幾杆微不足道的,但已足以讓一個人擠過去。
第一道防線被攻破,隻是時間問題了……朱
振微微皺了皺眉。
盡管目前僅有寥寥幾名士兵突破了長槍林,並且還是沒走幾步就被軍山將士們給射死了,但不可否認,隨著時間的推延,被撕開的口子隻會越來越大,到時候將會有更多的士兵冒死突破。
不過對此,朱振並不感覺多少擔憂。畢
竟那些長槍林充其量也就是拒馬、鹿角的作用而已,他真正寄以厚望的,是那無數內嵌在營牆外側,刀刃衝外、衝上的無數刀劍,是那儼然如刀山一般的營牆外側。
營外的士兵們若想攀登營牆,就唯有手攀那些刀刃,可想而知那將會何等的艱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