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俺的耳朵小時候發燒聾了,聽不見動靜兒,俺先給你們頂著,等一會兒大人發號施令的時候了,你推推俺。”
箭雨襲來,在弓火銃手和投石手正是焦急的時候,一名健碩的青壯直接頂著一麵大盾趕來,護衛住大家的性命。
他的盾牌跟他的身軀都仿佛一座大山保護著大家。篤
篤篤。箭
簇不停的射在盾牌上,但是那青壯死死的舉著盾牌,周圍一個傷亡的士兵都沒有。等
到箭雨結束,一名投石手輕輕的推他的肩膀,示意他可以退去了。卻
見那大山一般的青壯身子一晃,哐當倒在地上。原
來他用肩膀和頭顱死死的頂著的巨盾早就被射穿,一支箭簇射穿了他的頭顱,但是他到死依然保持了保護袍澤的姿勢。“
兄弟,你!”
眾袍澤皆眼眶泛紅,將兄弟的屍首抱到後方。
“該死的畜生!”
弓手奮不顧身,朝著正在前進的敵軍,練練射出數箭,皆中敵頭顱,一箭斃命。
他還不解氣,解下後背的火銃就要放銃。“
混賬!這位兄弟以死保全你的性命,就是讓你不尊軍令的嗎?”肩膀上插著箭簇尚未來得及處理的小旗,見到這麵的混亂,連忙趕過來。
那弓箭手跪在地上嗚嗚哭泣,“老大,二柱子死的慘,我心理難受。他已經過了炮手考核,過些日子就可以做炮兵,讓他家裏的四個丫頭片子都過上好日子了,為了救我們,一下子全都沒了。”那
小旗自然是知道二柱子的事情,心理也很是難過。踹
了那弓箭手一腳,罵道:“二柱子死的慘,咱們更應該好好打仗,別讓他在天下看不起咱們!你小子先留著腦袋,打完仗,自有軍紀處找你的麻煩!”
類似的一幕,負責指揮的將領常茂皆瞧在眼裏,但是此時此刻,他卻顧不上惋惜那些犧牲的優秀的軍山士卒。“
敵軍的步兵接近營牆了,弓手下,換火銃手,盾兵負責將陣亡人員背下營牆。”常
茂冷靜地下達著將令,而軍山的軍山將士們,亦冷靜地履行著將令,弓手們紛紛跳下營牆,代替他們的火銃手們向前邁步,手中的火銃對準了距離營牆越來越近的張家聯軍步兵,而在此期間,軍山盾兵們則迅速地,將在方才的箭雨中犧牲的同澤屍體運下營牆,以免屍體占據位置。
而在此期間,用層層盾牌嚴密保護著朱振與虎二等人的盾兵們,亦紛紛散開了。“
爵爺小心。”虎二第一時間舉著盾保護在朱振身前,生怕敵軍突然又展開一波弓箭齊射。“
沒事。”朱
振輕輕推開了虎二,因為他發現,營外遠處的敵軍陣型,那充當左右兩翼的長弓手方陣,已經徐徐向後方撤退了一段距離。
這意味著那些張家聯軍的長弓手們暫時已沒有體力放箭,因此,朱振倒也不擔心敵軍再一次地“偷襲”他們。
是的,是偷襲。
雖說朱振並不清楚指揮戰事的敵軍主將叫做張秀林,也並不了解此人,但這並不妨礙他對張秀林高看幾分。
在正麵戰場,堂堂正正地偷襲敵軍,這是何等不可思議的事!但
是張秀林卻辦到了。
張秀林用五千名張家聯軍步兵吸引了軍山營牆上軍山將士的主意,在後者用弓弩射殺那五千張家聯軍步兵時,張秀林悄然改變了大軍的陣型,將兩個營整整一萬名張家聯軍長弓手,分別安置在左右雙翼上,旋即借著全軍向軍山推進的幌子,使那一萬名張家聯軍長弓手站到了足夠的射程。然
後利用火箭一錘定音。
“大都張家果然名不虛傳,若是這些人真心實意輔佐北元,我們漢人的偉業還不知道要努力到什麼時候。”朱
振由衷地感慨著,他絲毫不為自己方才洞察了張秀林的意圖而感到沾沾自喜,他反而後怕,因為若是他方才沒能提早片刻察覺到了張秀林的詭計,相信此刻軍山營牆上必定是橫屍遍地當
然了,對此,軍山的統兵將領之一朱沐英早已氣地滿臉慍色。
“可恥!簡直是可恥!”
朱沐英雖然在應天聲名不顯,但是終究是年輕一帶擅長戰事的武將,事到如今又豈會想不通張秀林的意圖,但他不能接受,不能接受張秀林這種“可恥”的做法。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