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元璋一點氣都生不出。
誰受了委屈還不準哭兩聲朱元璋沉默良久,開口說道“即使如此,就將徐梁召回應天吧,劉先生身為師傅,自營避嫌,宋濂、徐達、胡大海你三人商討對朱振之處罰如何,照章辦事、依律施行,定要公平公正。
至於朱振後續如何任用,咱自有主張。”
殿內大臣默然不語,心中卻紛紛吐槽。
什麼叫“後續任用,咱自有主張”那就是明白的告訴殿內的部下,今日我順著你們將朱振調回應天把淮安行省讓了出來,但是等到朱振回來之後我如何任用,你們也就別嗶嗶了你都說出這話來了,還怎麼照章辦事、依律施行.徐達和胡大海,都是軍方大佬,跟朱振的關係本身就非常好,徐達雖然刁難過朱振,但是朱振卻老老實實的奉命行事,這份香火情結下了。
朱振跟世子關係好到穿一條褲子,宋濂又是世子的老師,又讓朱振伺候的那麼舒服,更不會為難他了。
明目張膽的袒護啊一眾大臣又羨慕又嫉妒,卻也不得不讚歎人家朱振的確有讓國公袒護的理由。
李善長保持沉默。
國公已然讓步,他就不能窮追不舍。
既然自己的目的已經達到,又何必去惹怒國公他深知現如今自己在國公心目中的地位已經有所動搖,再不是往日那般毫無保留的信任,不由得暗自歎息,有些悔意徐達瞄了一眼四周,說道“淮安水師於安南國購得兩處海港之事,還請國公給個章程。”
眾大臣楞了一下,紛紛暗歎,又是朱振那小子折騰出來的事兒攻城略地傾覆他國,這種事情自古以來多了去了,可是如朱振這般花錢從別國購買土地,卻是千古未有之奇觀。
你說他開疆拓土吧,這不是兩軍陣上打出來的,而且這兩處海港的土地也委實太少,地方又著實偏遠不易掌控,有些入不得眼。
可到底也是開辟了國土,理當賞賜。
事實上自從這件事傳回應天的時候,應天文武民間上下就已經一片喧囂,爭執不下。
有人誇張的認為這是開疆拓土的絕世功勳,給朱振敕封一個國公亦不為過;有人則說不過是海外彈丸之地深處蠻夷之國土,且遠隔萬裏遲早也是蠻夷的囊中之物,取之無用,派兵駐紮更是空耗錢糧,實乃禍國之根源各執一詞爭論不休,誰也說服不了誰。
在朱元璋陣營,算是新投效而來,精通治民和理財的新生代官員趙全德,開口說道:“國公,卑職以為些許化外之地毋須多費心神,那安南國雖然以往屢次與中原征戰,實則國中卻皆是我漢家遺民,心幕天朝聖威,正該施以恩德懷柔其國,何故卻占人領土、掠人港口,致使其國身懷怨恨,有損我大宋天威故此,卑職認為朱振擅自掠人國土,挑釁鄰國,請國公嚴加懲處,以儆效尤”眾位大臣都吸了口氣,這趙全德可真夠無恥的,分明是一件好事,卻被他說得似乎無惡不赦一般。
不過鄙夷歸鄙夷,該支持的時候還是要支持。
大臣中或許沒有幾個跟一向小氣為人鄙薄的趙全德交好,不過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既然他牽頭彈劾朱振,自然會有人跟上。
“卑職讚同,朱振有辱國體,不僅強占安南國之土地,更擅自出兵殺傷他國之軍隊,致使我大宋威名在真海外諸國中深受玷汙,南洋百姓莫不深懷戒懼。
若是長此以往,我大宋之仁德禮儀如何教化萬民,如何睦鄰友邦”另外一個新晉的年輕後輩叫李彧的站出來喊道。
其實他們還有一個身份,那就是戴罪的郭桓的好朋友,深層次貪汙行徑的探索者,與世家權貴勾結的代言人。
胡大海瞪眼道“簡直滑天下之大稽敢問二位,那安南國何時心幕天朝聖威,大宋覆滅之時,怎麼沒見他們勤王救駕?”
一般來說,這等商議國事的時候武將雖然在場,卻輕易不會發言。
大家各司其職,不過是走個過場,這等事任由文官去決定便好,武將們懶得管。
但是兩二人的言辭卻顯然碰觸到了武將的底線。
立下戰功都要處罰,作戰不利也要處罰,合著天下的事情都是你們文官靠嘴決定的?
結果又有儒士站出來,淡淡說道:“大宋乃禮儀之邦、天朝上國,域外蠻夷未曾受到王教感化,這才野蠻無禮,不知綱禮倫常。
吾等自應以懷柔之策感化其心、安撫其民,豈能強加武力,倒行逆施!”
胡大海氣得臉色愈發黑如鍋底,感化你娘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