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是李善長都閉嘴不言,誰活膩歪了敢嘰嘰歪歪!那些人都鬼精的很,看情形是不打算發言,反正捐贈這些東西是礙不過情麵,既然捐了,就算還了人情,被水師扣押又關他們什麼事?”
朱振心說你這不廢話麼,李善長那是國公船上的人,怎麼可能幫別人說話?
而且楊勳好像有點膨脹……隻是不知這是他自己驕傲了,還是整個朐縣上下都是這種心態?
便訓斥道:“胡鬧!金陵的世家顯貴都是國公的人,扣了人家的船貨錢糧怎能連個交待都沒有?
任何時候,對任何人,都要講規矩。”
楊勳有些尷尬,也有些忐忑,意識到自己有些忘乎所以了。
朱振說的沒錯,規矩是要遵守的,不能想怎麼樣就怎麼樣,否則大家都不按規矩來,豈不是亂了套?
連忙說道:“屬下知錯了,稍後便與指揮使商議,定然叫那些人心服口服,無話可說。”
朱振點點頭:“想好了用什麼借口沒有?”
楊勳道:“這個……還未想好。”
朱振想了想,說道:“就說他們的貨船涉嫌走私,想要將船上的貨物錢糧運往東瀛,隨便往船艙裏塞些火器或者幾套甲胄……”楊勳目瞪口呆。
“這個……伯爺,太狠了吧?”
走私錢糧也就罷了,大不了就是抄沒罰款,可走私兵器甲胄,那可是資敵的大罪,可以抄家了都!朱振瞪眼道:“應天的大佬知道咱們與餘通海之間的齷蹉,卻還要資助捐贈餘通海,那就是未將本伯放在眼裏。
既然如此,就得不僅僅是讓他無話可說,而且要給他足夠的威懾!否則今日礙不過情麵從而資助錢糧,明日是否就能資助兵刃,甚至派出族中戰兵襄助?”
楊勳明白了,朱振這是要敲山震虎。
既然敢偷偷摸摸的資助餘通海,老子就把你往死裏折騰!往後誰還敢幫餘通海,就得做好被朱振收拾的準備。
“屬下立即就辦,隻是這位……您見不見?”
楊勳指了指外麵,餘通海還在院子裏大叫大嚷的嗬斥呢。
到底是一路總管,又是國公身份,縣公廨裏的兵卒說得倒是挺狠,卻也不敢當真動手。
朱振翻個白眼:“他相見我就得見?
他以為他是誰!出去告訴他,本伯旅途匹配尚未起床,要麼就先回去,要麼就等著本伯醒了再說。”
楊勳嘴角扯了扯,心裏腹誹。
剛剛是誰大義凜然的教訓我辦事要守規矩來著?
一轉眼您就不守規矩了。
那位好歹也是位國公啊,您卻讓他等著你睡覺醒了再說……官場之上最基本的規則在您眼裏就是兒戲。
“那行,屬下這就出去打發了這位……”楊勳站起身走了出去。
朱振優哉遊哉的喝茶,聽著外麵的動靜。
自然是餘通海暴跳如雷的怒罵吼叫……朱振頓時心情舒暢。
上一次差點被這老小子害死,如今折辱他一番,總算是出了口惡氣。
不過隻要餘通海還繼續呆在朐縣,總有一天給你挖個大坑,讓你掉進去就爬不出來!對於餘通海這種陰險的家夥,根本沒必要講究什麼官場的規則,若是有機會讓這家夥脫層皮,朱振絕對樂見其成,毫不猶豫的推一把……好半晌,楊勳才笑嘻嘻的回來。
“屬下這就給江南的士族和商賈發去公函,召集他們十日之後市舶司正式運營。”
朱振點頭,說道:“今日安南國那邊的行商亦會趕到一批,你要安排人做好接待,並且正式知會所有的商賈,從市舶司開始運營起,所有未經市舶司而開戰的貿易,統統按照走私處理,水師即日起開始沿著海路航線巡邏,北至山東萊州,南至明州,此區域之內一經查獲有海貿行為,嚴懲不貸!”
“諾!”
楊勳大聲應是,心中豪氣頓生。
朐縣市舶司的運營,算是重開大宋繁榮之舊路,從此之後,商貿將愈加規範,自古以來都不受重視的商賈之事將會搬上台麵,受到嚴格管製,再不複以往隨意經商、肆意打壓商賈之境況。
而且楊勳知道,運營市舶司隻是朱振宏大計劃的冰山一角,從市舶司的設立規範商業行為,然後隨著吳國公征伐天下,將來有一天勢必在全國範圍內征收商稅,這才是朱振的最終目的!隻要商稅開始征收,必將給國庫帶來充沛的收入,屆時錢糧充足,應天一脈的虎賁勁旅再無糧草輜重之憂,試問天下間還有誰能是敵手?
前所未有之浩然盛世,已然拉開大幕!如此風雲激蕩、古之未有的大變局,豈不正是吾輩男兒大展身手的千古良機?
這一刻,楊勳雄心萬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