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零三章 安南2(2 / 2)

他知道水要在很冷的天氣下才會凝結成冰,然而安南常年濕熱,稻穀一年三熟,從未下雪,更不會結冰!這冰塊兒是哪裏來的?

朱振看著陳有年的神情,便知道這小子大抵是被冰塊給鎮住了,倒也不能怨他見識淺薄,畢竟朱元璋那個土鱉,第一次在夏天見到冰塊震驚得不要不要的?

更何況這種連冬天,都絕對不會見到冰塊的國家了。

他將盆子端到陳有年麵前的桌上,笑道:“可以嚐嚐,都是用幹淨的井水凍的。”

說著,自己先捏起一塊,放到高腳杯中,斟滿果汁,微微晃了晃,冰塊撞擊玻璃杯發出“當啷啷”的聲響,然後淺淺的抿了一口。

冰涼透爽,沁入心脾。

陳有年咽了口口水,顫巍巍的伸出手將一個冰塊溫柔的抓在手中,感受著冰涼徹骨的寒意,猶如捧著稀世奇珍一般虔誠而珍視,然後閉上眼睛,將冰塊兒放入口中。

他根本就沒有想過這裏頭會不會有上門毒藥之類的玩意……冰塊入口,一股森寒的涼氣在口中翻騰,一瞬間傳遍四肢百骸,所有的暑氣消散一空,精神為之振奮。

這就是冰啊……陳有年差點熱淚盈眶。

跟冰塊相比,那奇形怪狀的玻璃器皿也不顯得那麼珍貴了。

他腦袋裏全都是震撼和不可置信,這冰塊遇到熱量就開始融化,這位伯爵是如何將它從遙遠的華夏穿越大洋之後保存到這裏的?

這簡直太神奇、太不可思議了!一刹那間,朱振的形象在陳有年的心目中無比的高大神秘起來,這位來自於遙遠而繁華的華夏的伯爵閣下,實在是有著太多的神秘感個高貴的氣質,安南的貴族與之相比,簡直就是鄉間老農一般無知而低賤。

人家這才是真正的貴族啊……朱振看陳有年如此震驚沉迷於冰塊之中,不得不提醒他道:“陳兄,未知您親自前來,可是有何見教?”

陳有年這才醒過神,心中暗暗後悔,怎能忘記如今身處之險境,在陳氏基業存亡危機麵前沉迷於享樂之中?

口中的冰塊尚未完全融化,陳有年舍不得吐掉,也不知道這東西可以嚼碎,隻好一使勁兒……咽下去了。

“回伯爵閣下的話,在下此來,乃是求援……”聽著陳有年的話語,朱振一臉震驚。

這也太巧了吧?

六七月間,大將金凱門陰謀叛亂,金凱門乃是安南國大將,對於國內的兵力部署山川水道都了如指掌,起義大軍在他的帶領下避實就虛如無無人之境,隻兩個月便攻打到國都城下。

國王陳德輝無奈,不肯坐視安南國亡國自己成為亡國之君,帶上珍寶親自前往北邊的交州,並通過關係聯係上了胡家,希望胡家能夠說動淮安給予支援,隻是胡家上下根本不在意這種事情。

蕞爾小邦,亡國與否,與我們有什麼關係。

恰好朱振與此時趕至,陳有年以為是父親陳德輝求來的援軍,是以才在得到消息之後快馬趕來。

朱振就嗬嗬笑起來,這才是來得好不如來得巧……他心思開始轉動起來,琢磨著如何撈取一些好處。

淮安兵威,在江南想掃滅群雄很難,但是在安南這種小地方卻不會有太多的壓力。

這倒不是朱振自負,而是自信。

若是說陳友諒,王保保這樣的大能對上淮安的軍隊尚有一戰之力,那麼東亞這些沐浴在漢族文化成長起來的國度,君主每天逍遙自在,不修武備的渣渣,根本就是垃圾到不能再垃圾的廢物。

甚至不用淮安,他覺得像是沐英,亦或是常茂這樣的家夥,來到安南,都肯定是碾壓的姿態。

自己麾下的水師,現在數千人的精銳,且裝備了重甲、新式火器,在他們看來,簡直是不可仰視的存在,滅掉一國,甚至數國都很簡單。

當然,打仗就是要死人的,軍人馬革裹屍算不得什麼,但每一個士卒的生命都要死得有價值,能夠為國家帶來利益,亦能夠為其家中父母妻兒帶來足夠的補償。

那麼,朱振就要衡量幫助安南國抵抗暴亂從而有可能承受的損失,是否在自己可以承受的範圍之內。

若是能夠承受這樣的損失,並且能夠在安南國身上得到可以令自己滿意的補償,那麼這一仗就可以打。

反之,朱振甚至可以毫不猶豫的自己先滅了安南國!別說什麼仁義道德,國與國之間,一切的作為都是利益的權衡……陳有年看到朱振陷入深思,頓時緊張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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