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料,剿匪小分隊不再沿著峽溝前進,他們攀上溝幫上的一個小包,臥倒支起了槍,看來要想交鋒了。
“停止前進!”馬四炮把手在頭頂上一揮,命令眾匪站住後,瞧著臥倒在山腰上的剿匪小分隊,大罵了一句:“他媽的!”心裏暗算道:哼,就這麼幾頭爛蒜,還要和我較量,八成是跑不動了,怕挨我在後麵的槍火。就算博博彥不來阻截,就算你占領了一個高處,老子也不在乎你們!打槍不得露腦袋嗎?好,就讓我的弟兄們專打你們的腦袋。打死後,讓天老爺把你們凍硬貯藏著,免得臭了,明年一開春喂黑瞎子!
馬四炮讓眾匪各自選好樹木或大石頭隱蔽好。眼盯盯瞧著山腰的窪兜處,隻要一發現有露頭的,就命令開槍。
林隊長知道馬四炮已令眾匪隱蔽了起來。輕輕一聲令下,趴在窪兜邊沿上的十幾名戰士,一起摘下棉帽子,用手裏的小木棍頂著,欲露又蔽地讓帽頂蓋探出了窪兜。
頓時,槍聲“叭叭叭”地響成一片,密集的子彈朝一頂頂帽子飛來。
這槍聲一響,驚動了貓在樹洞裏、石窟中的幾百隻熊瞎子。它們都以為是來了勁敵,要攪亂它們的美夢,要端它們的老窩。先是有幾隻熊瞎子暴怒地“嗷嗷”狂叫著躥出樹洞、石窟和地洞,陸續地都爬了出來。有的一出洞就找準了目標,迎著子彈朝土匪躥去。
刹時間,幾百隻熊瞎子傾洞而出,把大樹和石頭後麵的土匪攆得團團轉,三百多隻黑瞎子收拾近二百個土匪,一隻黑瞎子還攤不上一個哩,有的三隻或兩隻追一個土匪。身後有三隻或兩隻黑瞎子撲來的土匪,開槍打這一隻顧不了那一隻,再說,幾個槍子兒打在一隻黑瞎子身上,根本就不頂用。刹時間,峽穀裏亂成了一團,槍聲、慘叫聲、黑瞎子的暴怒聲充斥了整個峽穀。
馬四炮的小炮助手,長得五大三粗的,也嚇得目瞪口呆,手腳像麻木了。他端起槍來朝迎麵來的一隻黑瞎子射擊,身後又躥上來一隻大黑瞎子,一下子就把他撲倒了,接著又衝上來兩隻,坐的坐,舔的舔,啃的啃,那家夥很快就變成了一堆骨架。
隱蔽在山腰窪兜裏的林隊長和戰士們,聽到攪成一團的槍聲、人叫聲和熊吼聲,知道借來的“神兵”已經和馬四炮匪團激烈地交戰了。林隊長先探出頭一看,土匪們已顧及不得這邊,一聲呼喚,戰士們都“呼”地站了起來。嗬!黑瞎子們和土匪戰得正熱火朝天。
在亂糟糟的場麵裏,有隻大黑瞎子掄起大“巴掌”,隻一麵開弓,就把一個戰戰兢兢的土匪打昏在地上了;有隻黑瞎子迎著一個開槍的土匪,就像迎著雨點,毫不在乎地撲上去,把土匪手裏的槍奪了過來,輕輕一甩拋到了旁邊,摁倒土匪就用沉甸甸的屁股坐起來;在一棵大樹底下,五六個土匪嚇得擠成了一團,一起向兩隻撲來的黑瞎子慌忙射擊,那兩隻黑瞎子就像勇敢的戰士臨危不懼,迎著呼嘯的子彈撲上去,有隻黑瞎子受了傷,腸子被打得漏出了一截,它用前爪抓起來塞進肚裏,又繼續和土匪戰鬥了;一個土匪見槍不管用,從腰裏“唰”地抽出一把洋刀,向一隻撲來的黑瞎子砍去,誰知,那黑瞎子神極了,隻輕輕一扒拉,就把洋刀彈上天空了,然後,兩隻後腿站立起來一撲,就把土匪按倒在雪地裏了,接著,張開嘴巴在腦門上咬了一下後輕輕一拱,就揭掉了土匪的腦蓋兒,把嘴巴伸進腦殼裏喝起來。
這時,小奴卡和小興安已從背麵翻過山來,直奔這窪兜。小奴卡邊跑邊拍手喊:“阿牙綽安叔叔,真神呀,太漂亮啦,越看越過癮!”
林隊長和戰士們聽到喊聲,回過身跨上幾步,迎接小奴卡和小興安。
“小奴卡,”林隊長興奮地把小奴卡抱起來說,“這一仗打得穩當又漂亮,沒有博博彥來搗亂,多虧了你呢!”
幾名戰士正七嘴八舌地讚揚著小奴卡和小興安,小雪忽然指著峽穀裏的戰場急急火火地說:“不好啦,你們看,那邊跑了一個人!”
小奴卡瞪大眼睛看了看小雪手指的方向說,“是馬四炮,我認得他!”
原來,馬四炮在幾名土匪的掩護下,一直沒讓黑瞎子傷著。這陣兒,他趁黑瞎子把土匪都弄倒了,正吃的吃,啃的啃的當兒,偷偷地朝蟒猊峰逃去。
這時,劉機槍和留守仙人柱營房的兩名戰士也翻山趕來了。劉機槍喘著粗氣,聽小奴卡這麼一說,著急了:“林隊長,開槍吧!”說著,就把槍端了起來。
“哎--”林隊長忙製止劉機槍,“咱們一開槍。就會把黑瞎子引上來,那就糟啦!這場智借‘神兵’的戰鬥,部署得就是一槍不發。”接著,他一揮手說,“走,跟我來!”
林隊長打頭,帶領戰士們沿著山腰,悄悄地朝馬四炮逃跑的方向追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