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2章 迎春堂現可疑腳印!陳伯達搬出中南海(20)(2 / 3)

陳伯達一次次給主席那小個子秘書徐業夫掛電話,求見主席。得到的答複,要麼是“主席已經休息了”,要麼“主席正忙”,反正休息了不能見,工作時也不能見。顯然,毛澤東婉拒了他的求見。

陳伯達親筆寫下的回憶,有這樣一段:

回北京後,想再三求毛主席、中央寬恕。晚上,打電話到毛主席處,想求見他。過了一會,毛主席的秘書回電話:毛主席剛開完會,很疲乏。當然,我不好——再求。打電話給康生,康生不接。要曹一歐(應為曹軼歐,即康生之妻)接,她也不接。

但是,當打電話給恩來同誌時,周恩來同誌的秘書要我稍等。不一會,周恩來同誌來接了。說話的語氣是親切的。這是我終生難忘的。

周恩來同誌不因為一個人犯過錯誤,遇到困難,就加以鄙棄,卻是給以希望。我想,這是崇高的共產主義的道德。

回北京後,有幾個晚上,在郊外散步,為的是排遣自己的苦悶。後來,得到通知,不要再出去,國慶節將到,怕遇見外國人……

“遇見外國人”怕什麼?何況又是晚上,又是郊外,會“遇見外國人”嗎?

就連他的秘書也接到通知,不許往外走,不許往外打電話。不言而喻,陳伯達失去了行動的自由。

陳伯達在他的手稿中,繼續寫道:

從此,即禁閉在自己家裏,開始,整本參考消息(即通常所稱《大參考》)還給,以後也不給了。

有跡象,是要逮捕送監,我感到絕望,托那位管藥的同誌:在要實行逮捕時,請他設法把一批安眠藥給我。我這樣一說,他不願意出事,把藥都退給醫務所了。

我的確不想坐自己的監(此處“自己”指“自己人”的意思)。

這一天畢竟來臨了——1970年10月18日。

這一天,陳伯達原先的警衛調走了,新來的8341部隊不再是“保衛中央首長安全”,卻是對他實行就地監禁。後來,他的刑期就從這一天算起,他被判處18年徒刑。

在1970年10月18日這一天,他的兩位秘書王文耀、王保春失去了自由。他們被押送到北京政法學院,隔離起來。

也就在這一天,陳伯達不再擁有三輛轎車:黑色的“紅旗”、灰色的“吉姆”和褐色的“伏爾加”,他的司機於子雲也被拘押。

就連他家的女工、保姆,原福建泉州製藥廠女工陳順意,也在這一天被關押。

他是在1966年8月中共八屆十一中全會上,被選為中共中央政治局常委。當時他名列第五。1967年初,在陶鑄被打倒之後,他成為“第四號人物”,如今,他這個“第四號人物”,被一筆勾銷了。

雲譎波詭的中國政治舞台上,又倒下了一名主角。

在秦城監獄過著“特殊囚犯”的生活

陳伯達過著如坐針氈、度日如年的日子。

如此這般,他度過了漫長的10個月又25天。

日曆翻到震驚中外的一天——1971年9月13日。

陳伯達吃了安眠藥,正在夢鄉漫遊。淩晨1點55分,一架編號為“二五六”的三叉戟飛機,由中國境內越過中蒙邊界四一四號界樁上空,飛入蒙古境內。沒多久,這架飛機的蹤跡從中國空軍的雷達熒光屏上消失。

飛機上坐著誰?中國方麵是知道的:中共中央副主席林彪,他的妻子、中共中央政治局委員葉群,他的兒子、中國人民解放軍空軍司令部辦公室副主任兼作戰部副部長林立果。

那架飛機越過邊界之後,去向不明,下落不知。

周恩來通過長途電話向各大軍區負責人通報了緊急情況,並發布命令:

廬山會議上第一個講話的那個人,帶著老婆、兒子叛國逃跑了!部隊立即進入一級戰備,以應付一切可能發生的情況!

知道那架飛機“折戟沉沙”的消息,是在翌日下午——我國駐蒙古大使館發來的報告。就在林彪生死未卜的13日清晨至14日下午之間,已經被軟禁了10多個月的陳伯達受到了密切注意——盡管他對廬山會議後的林彪情況一無所知。

9月13日淩晨,安眠藥的藥力已經發作,陳伯達剛剛迷迷糊糊入睡,突然聽見有人大聲地在喊他,那聲音是陌生的。

陳伯達吃力地睜開惺忪睡眼,看見幾個穿著軍裝的彪形大漢站在他的床前。他尚未弄清發生了什麼事,不由分說,兩個大漢像抓小雞似的,一個夾著他的一隻胳膊,把他從床上拉起,塞進了汽車。

汽車出了北京城,奔馳在郊區的公路上。

淩晨,汽車馳抵一個高牆包圍著的地方。當時陳伯達並不知道這裏是秦城監獄,但是他下車一看,便明白他落到了什麼樣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