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9章 迎春堂現可疑腳印!陳伯達搬出中南海(17)(1 / 3)

“揪軍內一小撮”,使軍內陷入了混亂之中。毛澤東明白,在“文革”中,各級黨委可以癱瘓,各級政府可以癱瘓,唯軍隊亂不得,癱瘓不得,軍隊是“文革”得以進行的保證,是“鋼鐵長城”。

哦,毛澤東怪不得驚呼:“還我長城!”

毛澤東的震怒,使北京的政治氣候驟變,林彪和“中央文革”們各自設法從一場政治危機中滑腳,相互推諉責任:

林彪馬上閉上了“尊口”,好在他是“副統帥”,樹大根深,一時倒不了,他溜到北戴河避暑去了!

江青是“第一夫人”。雖說毛澤東不時批評過她,但不管怎麼說,她也是一時倒不了的。康生是個老滑頭。7月25日,康生告訴過王力,他曾打電話給汪東興,請示過毛澤東。康生說:“主席同意開‘歡迎大會’,也同意‘軍內一小撮’的提法。”這時,康生改口了:“我打電話請示主席,主席隻同意開‘歡迎大會’,沒有同意‘軍內一小撮’的提法。”

葉群這位“第二夫人”,這時也趕緊為“公子”林立果開脫。葉群讓林立果給江青寫信,說“紅尖兵”的文章中,本來隻提“黨內一小撮”,那“揪軍內一小撮”是先前沒有的,是後來別人加上去的。

是誰加的呢?除了那幾位“大秀才”,還會是誰呢?

江青和康生聯合起來,一古腦兒把責任推到了陳伯達頭上。

陳伯達再度處於政治危機之中。比起林彪、江青、康生來說,陳伯達的風險度最大:

第一,他是“輿論總管”,《紅旗》總編,他要為那許多“揪軍內一小撮”的文章負責;

第二,那篇“大毒草”——《紅旗》“八一”社論,是他親筆簽發的;

第三,他在1967年2月10日受到毛澤東批評之後,好不容易喘過一口氣來,地位仍不穩。

陳伯達求救於“第一夫人”。陳伯達畢竟已是“第四號人物”,何況又是“中央文革”組長,倘若陳伯達倒台,勢必會在全國引起一場反對“中央文革”的浪潮。於是,江青和陳伯達尋找著替罪羊。

江青密派姚文元前往上海。當時,江青在釣魚台王力的房間裏,姚文元來找江青,問她去上海的任務。江青對姚文元說:“現在的權都由總理掌了,會議由他主持,由他向主席彙報,主席指示也要由他轉達。你回上海,要摸摸主席的底。”

姚文元回上海以後,傳來更為嚴峻的消息:“主席說,這一回一定要追究責任!”

陳伯達慌了,趕緊推卸責任:“《紅旗》‘八一’社論是林傑起草的,王力、關鋒審定的!”江青、康生也覺得這時候把王力、關鋒推出去替罪最合適:在“七二□事件”之後,王力紅得發紫,跳得也很高。特別是在1967年8月7日,王力在釣魚台十六樓接見了外交部的姚登山(原中國駐印尼大使,後來成為外交部的造反派頭目)和群眾組織代表,說了一通批判外交部長陳毅的話,對陳毅造成很大壓力。王力講話記錄被印成傳單,廣為流傳,成為炮轟陳毅的重磅炮彈,王力也因這次8月7日的講話博得一個雅號,曰“王八七”!顯然,拋出王力替罪,是很合適的。

很快,有人提供了新的材料:早在1967年1月,《解放軍報》發表的“宣傳要點”中,便已提出“徹底揭穿軍內一小撮走資本主義道路的當權派”。在這個“宣傳要點”清樣上親筆簽字的是胡癡,另外還用鉛字排印著“王力、關鋒、唐平鑄”。當時的王力剛被毛澤東任命為中共中央宣傳組組長。關鋒管《解放軍報》。這下子,說明王力、關鋒早在1967年1月便已提出“揪軍內一小撮”,更是罪責難逃。

於是,把王力、關鋒的問題向毛澤東彙報,追究責任便追究到王力、關鋒頭上,江青、陳伯達趁機滑腳了。毛澤東同意了從“中央文革”中“剝”去王力和關鋒。

康生連夜翻查了王力的檔案。王力原名王光賓,1939年加入中國共產黨時,介紹人是穀牧。他曾在東北軍六六八團做統戰工作,當時黨組織負責人是穀牧。在“文革”中,穀牧被打成“特務”。康生看了王力的檔案,便把王力定為“國民黨特務”。另外,康生還把王力定為“五一六”組織的“黑後台”。

康生顯得“過分”的“積極”了。其實,康生來了個投井下石,內中有他的心事——他跟王力、關鋒的關係畢竟太密切了。早在40年代,當康生擔任中共山東分局書記兼渤海區黨委書記時,王力和關鋒也正在那裏工作。王力任渤海的土改工作總團團長兼黨委書記,還掛了個區黨委宣傳部副部長的名義。關鋒則擔任中共山東分局渤海區教育科長。雖說那時他們隻是一般的工作關係,但表明他們之間的曆史淵源頗深。後來,在中共與蘇共論戰中,王力同康生在一起工作,一次次共赴莫斯科談判,一次次一起起草文件。當王力被任命為中共中央對外聯絡部副部長時,主管中聯部的中共中央書記處書記正是康生。當時有人說王力是“康生的人”這話雖不見得準確,不過倒也反映了王力與康生關係相當密切。也正因為這樣,康生在王力即將倒台時,忙於洗刷自己,表白自己,不顧一切地踹王力一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