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月3日,以武大校長周鯁生為首,約集教授會18名教授,赴武漢行轅要求保釋被捕學生,抗議中央社歪曲事實真相的報道,並要求追究責任。下午4時,被捕師生釋放回校。
為了掩人耳目,蔣介石6月3日致電校方,故作震驚地說:“武大學生發生不幸事件,殊出意外,尤違中正平日愛護武大之素懷,實深痛惜。刻已電令武漢行轅程主任負責查辦,秉公處理,望對傷亡學生代為撫恤為盼”雲雲。行政院長張群也煞有介事地表示:“已派教部杭次長前往查明,依法處理。”
6月4日,武漢行轅宣布了將稽查處長胡孝揚、行動科長陳肇鴻、八二旅營長解洪葉、憲兵排長張文堂四人“押解行轅軍法處,迅即以軍法審判,從嚴懲處”的命令,並代表國民政府主席送給武大傷亡人員撫恤費、醫藥費兩億元法幣。行轅副主任孫蔚如到武大“慰問”和“道歉”,並口頭作了“保證”:“以後軍警不得任意進入學校逮捕”。6月6日,蔣介石發出手諭:“武漢警備司令彭善對於憲警管製無方,致發生逮捕武漢大學員工事件,著即撤職查辦,遺缺派阮齊代理。”不久,彭善和胡孝揚等被調任其他要職。
為了揭露慘案真相,駁斥中央社歪曲報道,控訴武漢當局鎮壓學生的暴行,武大“六一”慘案處委會根據地下黨組織的建議,成立“答謝團”,於9日至13日分赴武昌兄弟學校報告“六一”慘案真相,取得了各校同學的堅決支持和同情。10日,晉京請願代表團五人飛往南京,先後去行政院、立法院、司法院、監察院遞交了請願書和軍警屠殺學生的照片;向行政院長張群、教育部長朱家驊當麵控訴了武漢當局製造慘案的暴行。接著,分別參加了中大、金大、音樂院、劇專等校為“六一”慘案舉行的追悼會,並召開了記者招待會,揭露中央社的造謠。代表團還派代表赴滬參加全國學聯成立大會,向大會報告了“六一”慘案真相。
“六一”死難烈士出殯
蔣介石發出“手諭”後,武大教授會竟認為“政府此次處置迅速明確”,決定,從9日起複課;致電中央當局對處置表示滿意;從速追悼和安葬死者。對教授會這些決定,學生自治會感到突然,乃於8日晚召開全體學生緊急大會,會上群情激昂,一致認為教授會措施失當,並決定,晉京請願代表立即起程;婉請教授會停發感謝中央電文;死者尚未入土,慘案並未圓滿解決。講師、助教會隨即也召開大會,認為慘案並未圓滿解決,決定暫不複課,並籲請處委會重新組織聯合機構。
6月11日,教授會召開全體學生大會,校長周鯁生在會上提出四點“希望”,接受中央對此事件的處理辦法;停止一切刺激性的標語宣傳及其他對外活動;通知晉京請願代表從速返校;趕快辦理死亡同學善後事宜。大會上,工學院一個教授威脅說:“彭善係蔣主席的嫡係,是省政府主席的後備人選,不是好惹的;如果再繼續鬧下去,他們一不罷二不休,孤注一擲,後果不堪設想,希望大家慎重從事,趕快收兵複課。”
會後,學校當局還出了這樣的布告:“此次事件由於中樞皆極為重視,故能立於肇禍人員以嚴厲撤辦處分,是慘案之責任已明,是非大白,今後自應靜候政府依法懲治,顧全學校責任至重,體念當前處境艱危,互相勸勉,迅複常態,勿令各方同情得而複失,轉陷本校於不可收拾的地步,庶可遠慰諸生堂上之心,而無久廢學業之失!”
三青團湖北支團部書記這時候也召集武大青年軍骨幹分子開會,指使他們發動複課,破壞抗暴鬥爭。
就在這關鍵時刻,武漢地下黨主要負責同誌曾到了上海,向上海局領導人錢瑛彙報。
“六一”慘案的詳情。為了進一步加強地下黨對武大學運的領導,錢瑛把武大兩位學生黨員(王爾傑、趙蔭蘭)的組織關係交給了曾,並同意在武大發展黨員。曾回武漢後,立即派人與王爾傑接上關係,並成立了由陳克東、李循棠、王爾傑三人組成的學運組,隨即研究抬棺出殯、發動各界人士吊唁和參加追悼大會等問題,以把鬥爭推向高潮。
22日,武大師生和校外來賓兩千人,舉行追悼大會,追悼黃鳴崗、陳如豐、王誌德三位死難烈士。大會在體育館靈堂內舉行。會場內外擺滿了花圈和挽聯:
捕教授,殺學生,四項諾言無非是騙術;
求和平,爭民主,一條血路齊心慰英魂。
靈堂前的挽聯:
凶手查凶手,凶手自唱自和,無恥;
同學哭同學,同學流血流淚,傷心。
武大全體學生挽聯是:
那邊高談人權,這邊捕殺青年,好一部新憲法,嚇詐欺敲,殺、殺、殺,自由哄人,民主哄鬼!
隻準大打內戰,不準呼籲和平,看三位親兄弟,犧牲慘痛,慘!慘!慘!萬方同哭,薄海同悲。
繆朗山的挽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