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洋學生遊行被毆後,北洋教授會開會決定向市長提出書麵抗議,說:“此次本校學生被暴徒作有計劃之毆擊,貴府大隊警察預伏巷內,伺機助毆,並逮捕學生多人,事後貴市長竟對本校學生諉稱今日下午不幸事件,為雙方互毆,果如所言,何以被毆者均為本校學生,被逮捕者亦為本校學生,而貴府對他方無絲毫阻止。”“如謂遊行有違禁令,何以對所謂天津市平亂大會之行列不惟不加幹涉,反加保護……對於今日所發生之不未幸件,本教授會認為貴市長未能采取適當措施,特此提出抗議。”
第六節 不反內戰無飽飯,誰主內戰是罪人(一)
五二大遊行後,中大學生沉浸在悲憤之中。
聽見了受傷同學的呻吟,我們忍不住要哭泣,我們更忍不住要憤怒!
大會還是開了,隻是推遲了一天,而且改名為“哀悼晚會”。
《朱曦日記》在這一天用下麵意味深長的話結束:“夜,漫漫的長夜……但過了五更,天,還是要亮的。”
這暴露出國民政府上層在對待處理學生運動的問題上,存在著明顯的矛盾。
形勢變化,必須重新研究對策。
白色恐怖釀血案,勇士直麵怒抗爭
五二血案,是國民政府最高當局一手策劃、製造的,很明顯,其首要目的是想借此使南京學生就範,從而把由南京學生帶動起來的如火如荼的“學潮”壓下去。但是,事情並沒有按照他們的如意算盤發展,軍警憲特對南京學生的血腥鎮壓,不僅沒有使南京學生在法西斯暴力麵前低頭,相反,進一步激怒了南京學生,激怒了全國廣大愛國學生,從而使反饑餓、反內戰、反暴行(後改為“反迫害”)怒潮自南而北、從東到西迅速席卷了全國許多城市,形成了以南京為中心的強大衝擊波,猛烈地衝擊了國民黨蔣介石的獨裁、內戰、賣國的政策。
南京五二血案激起的反饑餓、反內戰、反暴行的浪潮,又是與各地響應北平“反饑聯”號召“六二”全國舉行罷課、罷工、罷市並遊行示威,進行反內戰抗議結合在一起。實踐證明,“六二”號召是一個輕率而冒險的決策。
北平發出“六二”舉行全國性反內戰統一行動號召後,政府最高當局迅速作出強烈反應。據陳蘭蓀在《重慶“六一”大逮捕前前後後》一文中說:蔣介石連日召開“官邸會報”,研究對策,決定以暴力對學生運動來個“大行動”。為此,作了緊急部署,由“官邸會報”秘書長穀正鼎會同中統、軍統、憲兵等特務機構負責人,製定了《“六二”鎮壓方案》發動了一次全國性的大逮捕,即“六一”大逮捕。
國民黨當局為了維護其搖搖欲墜的統治,對廣大學生的奮起恨之入骨,也怕得要死,怕學生運動的衝擊波引發工農群眾的連鎖反應,因此對學運總是要千方百計尋找機會加以鎮壓。作為學運的指導,對反對派鎮壓學運的可能性絕不能有所忽視,應緊緊依靠並團結學生的大多數,來與國民黨當局的暴力相抗衡,一般隻能采取突擊的鬥爭形式,使國民黨當局措手不及。
國民黨當局在針對“六二”而掀起的白色恐怖浪潮中,使用了一整套法西斯的伎倆:起初,用“紅帽子”進行嚇唬、誣蔑,企圖孤立進步學生;繼而又製造所謂的“互毆”事件,指使學生中的國民黨、三青團骨幹分子進行挑釁、圍毆學生,或雇用特務、流氓、地痞毆打學生。他們甚至直接出動軍警憲特,以鐵棍、木棒、皮鞭、水龍、手槍、機槍毆打和屠殺學生。總之,國民黨當局的鎮壓已經發展到窮凶極惡的地步。
南京五二血案後,白色恐怖逐步彌漫全國許多城市(據有關文章記述,“官邸會報”對“六二”采取“大行動”的決策,是5月25日前後作出的):上海,各大專學校組成南京五二慘案後援會之後,上法、交大、同濟、複旦、暨大等校從5月23日起接連發生恐怖事件,許多學生遭到毒打,軍警憲特包圍學校,非法逮捕學生;南京,5月31日,衛戍司令部發出戒嚴令,並向中大校方送去一份黑名單,擬逮捕其中的40個學生,後因校方嚴正拒絕,才沒有得逞;重慶,5月31日夜到6月1日黎明前,數千軍警憲特同時出動,大肆搜捕學生,女師院、重大、中央工校、以及四川教育院等校200多學生被捕;武漢,6月1日淩晨3時,1000餘名全副武裝的軍警憲特闖進武大,製造了慘絕人寰的“六一慘案”,逮捕教授5人,學生12人,並以國際間禁用的“達姆彈”槍殺學生3人,傷12人……
有壓迫必有反抗,壓迫越凶反抗越烈,學生怒火燃遍神州大地。根據已掌握的資料統計,從中大發難起,到6月4日止,全國共有20個省、數十個大中城市、數十萬學生舉行了罷課。南京、上海、福州、杭州、北平、天津、南昌、長沙、開封、武漢、廣州、唐山、昆明、桂林等14個城市以及金華、永嘉、縉雲、新登等縣城的學生舉行了25次遊行示威,參加人數近十萬。
下麵是南京五二血案後,18個主要城市的廣大愛國學生,在白色恐怖下,掀起了反饑餓、反內戰、反暴行怒潮的情況。
南京:運動進一步向縱深發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