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兵見劉和珍還能動,就又用棍子在她身上猛擊,劉和珍當場身亡。
第二天,女師大將劉和珍的屍身領回。方其道反複查看了她的傷情。槍彈是由右後脅穿入,經左腋穿出,又穿透左臂,棍棒拳足傷滿身都是,真是體無完膚。
槍聲漸漸平息下來,有少數還沒有跑出的群眾,又遭到搶劫,他們的帽子、眼鏡、手表、圍巾、皮包等物,均已成為衛兵鐵棍、刺刀之下的買命物。有一個人跑到西門,被衛兵攔住,喝道:“快拿錢來”,那個人遂將手中皮包(內有大洋40餘元,及其他文件)遞給衛兵,剛要走,仍被衛兵打了一鐵棍。場中受重傷的群眾,正在呻吟的,衛兵即刺刀、鐵棍齊下,將其打死。整個屠殺,槍聲大作五六次,持續了30分鍾。當場仆倒死亡的學生及群眾26人,重傷幾百人。立即送醫院搶救無效又死亡20人。
在這次慘案中,共產黨員、共青團員表現得非常勇敢、頑強,他們把自己的生死置之度外,首先想到的是搶救傷員,指揮群眾撤退。一個剛剛跑出來的女學生站在路邊,不顧被子彈打傷的危險,悲憤的大聲疾呼:“我們就此罷休嗎?”
就在慘案發生的時候,魯迅正在寫作雜文《無花的薔薇之二》,當他聽說這一事件後,憤怒地寫了下麵的話:“如此慘虐險狠的行為,不但在禽獸中所未曾見,便是在人類中也是極少有的,除卻俄皇尼古拉二世使哥薩克兵擊殺民眾的事,僅有一點相像。”他強調:“這不是一件事的結束,是一件事的開頭。墨寫的謊說,決掩不住血寫的事實。血債必須用同物償還。拖欠得越久,就要付更大的利息!”他稱:“三一八”是“民國以來最黑暗的一天”。
這次慘案,當場死亡26人,因傷勢過重在醫院等處陸續死亡20人,共46人;傷約200人。死亡的46人中,除三人係被誤殺的敵方人員,三人係流彈打死的附近居民和過往行人,四人身份不明外,參加遊行請願的有36人。其中28歲以下的青少年32人,共產黨員八人(其中青年七人),共青團員六人,國民黨員15人(其中青年13人),共青團員和共產黨員、國民黨員的鮮血流在了一起。
共青團員林孔唐生前說過,自參加革命,“已以身許世,此身非我所有。”他的話,反映了烈士們的心聲,他們用行動實踐了自己的諾言。特附一份“三一八”慘案犧牲青少年名錄如下:
“三一八”慘案犧牲青少年名錄
譚季緘,28歲,留日學生討張反日歸國代表團代表。
江禹烈,28歲,工業大學學生,共產黨員,國民黨員。
趙鍾鈺,27歲,中國大學學生,國民黨員。
範士融,25歲,師範大學學生,共產黨員,國民黨員。
胡錫爵,25歲,中法大學學生,國民黨員。
楊德群,女,24歲,女師大學生,國民黨員。
陳燮,24歲,工業大學學生。
劉葆彝,24歲,工業大學學生,國民黨員。
宋昭021,24歲,平民大學學生,共產黨員,國民黨員。
富振起,24歲,財政部印刷局工人。
張仲超,23歲,北京大學學生,共產黨員,共青團員,國民黨員。
林孔唐,23歲,農業大學學生,共產黨員,共青團員,國民黨員。
魏士毅,女,23歲,燕京大學學生。
韋傑三,23歲,清華大學學生。
李行健,23歲,京兆高級中學學生,國民黨員。
李廉楨,23歲,京漢鐵路局科員,共產黨員,共青團員,國民黨員。
沈幼衡,23歲,陸軍部印刷所工人。
張汝春,23歲,影戲藝人。
姚宗賢,22歲,藝術專門學校學生,共產黨員,共青團員,國民黨員。
劉和珍,女,22歲,女師大學生。
彭廷02,21歲,中俄大學學生。
李家珍,21歲,北京大學學生。
柳 珍,21歲,西直門鐵路工人,共青團員。
唐耀昆,20歲,彙文學校學生。
黃克仁,19歲,北京大學學生。
李閩學,19歲,今是中學學生。
張夢庚,17歲,大同中學學生,共青團員,國民黨員。
李二喜,17歲,門齋鐵路工人。
謝 戡,15歲,彙文學校學生。
周正銘,15歲,第二中學學生。
陳時023,15歲,藝文中學學生。
朱良鈞,12歲,清明中學學生。
(摘自《天安門見證錄》)
第三節 先烈之血已化碧,革命之花開九州
3月18日深夜,吉兆胡同段宅內人頭晃動,忽而靠近,忽而分開,原來政府閣員正在此舉行緊急會議。
由於反動軍閥百般阻撓,直到發生慘案三年後(1929年),部分烈士的忠骨才得以在這裏安葬。
日本公使館急忙派人將段祺瑞接入東交民巷,庇護起來。
整個北京,籠罩著一種陰森恐怖的氣氛。
團北方區委機關辦公地點一遷再遷,聯係代號一變再變。
“到黃埔去!”一時成為進步青年的普遍要求。
革命勢力由珠江流域伸展到長江流域,赤色旗幟飄揚半個中國。
繼承遺誌慰忠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