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天安門前爭國權!五四狂飆孕新生(19)(2 / 3)

在各地區的鬥爭中,以上海、北京、天津等地對反動派的威脅最大。

在各階層人民的鬥爭中,以直接參加生產的工人勞動者,對反動派的威脅最大。

還在“六三”上海三罷後不久,淞滬護軍使盧永祥和滬海道尹沈寶昌於6月8日給北京政府的急電中即說:“此次滬上風潮始由學生罷課,繼由商人罷市,近且將有勞動工人同盟罷工……星星之火,可以燎原,失此不圖,將成大亂……上海為東南第一商埠,全國視線所及,內地商埠無不視上海為轉移。”

上海地區的三罷鬥爭,推動了全國許多地區三罷的實現。而全國鬥爭的開展,又推動了五四運動發源地――北京鬥爭的深入。

6月7日,北京總商會在給北京政府的呈文中,講到北京地區的情況時說:“水能載舟,亦能覆舟,民氣之奮興,誠未可遏塞而致使潰決。側聞罷學罷市,各省已有逐漸響應之慮,京師彼此激刺,亦暗有浮動情形。”

關於北京“暗有浮動”的情況,到6月10日就更加嚴重了。

6月10日這一天,北京學生團體決定:“身背臥具往公府請願,一、懲賣國賊;二、青島不簽字;三、不承認胡仁源為大學校長。如不允,即臥以待命,非允後不散。”

6月10日這一天,北京各團體代表麵見徐世昌,“陳述險象,恐生大變,乞納民意,以息風潮。”

在這裏,我們應該特別提到北京工人的鬥爭。以長辛店的鐵路工人為例。一些老工人回憶當時的情景說:“6月3日以後,賣國政府逮捕學生,上海工人大罷工。消息傳到了長辛店,我們廠裏工人再也不能沉默了。本來這些天大夥早就沒心幹活,這時幾個工人骨幹和學生們商量了一下,就決定舉行示威遊行。一天中午,史文彬和陳勵茂、張珍領著很多工人到大街藝員養成所的門口去集合,陶善琮也領著藝員養成所的學生出來了,大家上了大街……”“於是在長辛店大街上開始了第一次工人的遊行,隊伍裏邊也有幾個工頭,史文彬和陶善琮兩人在前頭領頭,有一百來個工人,藝員養成所和車務見習所的學生排著整齊的隊伍,走在後麵。”“這次遊行開了頭,以後就遊上了勁,三天兩頭盡遊行,晚上還搞過一回‘提燈會’,也是個示威遊行。”

據當年長辛店救國聯合會會長盛成的回憶,盛於1919年6月9日上午去天津,接受天津各界援助罷工的愛國捐款,下午回到長辛店,當地工人即醞釀罷工。當時任長辛店鐵路工廠副廠長的劉家驥,係曹汝霖的女婿,他在得知工人即將罷工的消息後,即在電話中告知曹汝霖,曹得知此消息後更加膽戰心驚,感到不去職是不行了。

本來,全國“三罷”實現,特別是上海工人大罷工後,北京政府已有妥協之勢,7日已釋放被捕學生,9日有了免國賊職的表示。6月10日,北京政府開始下達處理國賊的命令,但是當日上午僅僅發布了一條準免曹汝霖本職的命令,這當然不足以平民憤。新聞界報道北京學界在當日的活動說:“上午,各學校學生擬齊赴公府,謁見總統,要求懲辦曹、章、陸諸人。當由警察廳(告)各學校,謂免曹之命,上午準頒下,請即從緩。各學生遂即準備下午再行出發,準曹令既下,章、陸並無下文。乃由學生聯合會曾舉出代表六人,赴國務院、教育部兩處,請見總理及傅次長。結果當局告以章、陸免職令立時可下,學生代表立即退出。”在各界群眾的憤怒抗議下,北京政府才又不得不在當日午後發布了一條準免陸宗輿本職的命令。

從上可以看出,北京政府的讓步,並不是心甘情願的,它是采取了一種敷衍塞責的態度,走一步,看一步,適可而止。

對付這種老奸巨猾的態度,隻有堅決鬥爭。10日下午,天津總商會拍給北京政府一封急電,其中說:“本日僅準曹汝霖辭職,似此可以謝國人乎……查棲息於津埠之勞動者數十萬眾,現已發生不穩之象,倘遷延不決,演成實事,其危厄之局,痛苦有過於罷市者。”

天津總商會的急電,使北洋政府極為震驚。因天津近在咫尺,如果那裏的幾十萬工人大罷工將直接威脅北京,使其反動中央呈動搖之勢。在這種“危厄之局”的逼迫下,北京政府才又發布了準免章宗祥本職的命令。在最後一次命令下達後,北京政府以十分恐懼的心情,急忙將以上三種命令帶往天津,“提示大眾,勸其開市。”這時,已經是6月10日的深夜了。

曹、章、陸的被免職,是人民鬥爭的結果,是群眾運動的偉大勝利。消息傳出後,全國各地群眾都為之一快。陸宗輿的家鄉海寧縣,還召開了公民大會,議決為賣國賊豎石碑,使之遺臭萬年。“當場由眾踴躍輸金、飭匠趕辦,已於前日製造就,豎立邑廟前及北門外海塘鎮、海塔下等三處。碑約五尺餘長,真〔直〕書‘賣國賊陸宗輿’六大字,左右兩邊並刊民國8年6月海寧公團立,一時觀者人山人海,途為之塞雲。”

曹汝霖、章宗祥、陸宗輿等賣國賊被罷免,五四愛國運動的直接目標,算是達到了一個。但是,山東問題仍然沒有解決,反動軍閥們仍然盤踞要津。因此,鬥爭並沒有結束。

《北京市民宣言》和陳獨秀被捕

曹、章、陸的被罷免,就反動統治者來說,不過是緩衝之計。就在曹汝霖等被罷免的前後,段祺瑞、徐世昌都曾親自至曹的寓所看望,慰勉有嘉。

“慶父不死,魯難未已。”皖係軍閥仍然掌握著中央政權,那些步軍統領、警察總監們仍然在北京城耀武揚威,鎮壓群眾,使許多問題得不到根本解決。

因此,學生們的導師、中國思想界的先驅們,如陳獨秀、李大釗等,便進一步提出了對北京政權予以“根本之改造”的問題,在陳獨秀起草的《北京市民宣言》中是這樣說的:

中國民族乃酷愛和平之民族,今雖備受內外不可忍受之壓迫,仍本斯旨,對於政府提出最後最低之要求如左:一,對日外交,不拋棄山東省經濟上之權利,並取消民國四年七年兩次密約。二,免徐樹錚、曹汝霖、陸宗輿、章宗祥、段芝貴、王懷慶六人官職,並驅逐出京。三,取消步軍統領及警備司令兩機關。四,北京保安隊改由市民組織。五,市民須有絕對集會、言論自由權。我市民仍希望和平方法達此目的,倘政府不顧和平,不完全聽從市民之希望,我等學生商人勞工軍人等,惟有直接行動,以圖根本之改造。特此宣告,敬求內外士女諒解斯旨。

這個宣言雖然還存在著一定的幻想,“希望和平方法達此目的”,但它最後也提出了“直接行動以圖根本之改造”的目標,指出了運動的方向。這在當時,還是難能可貴的。

《北京市民宣言》由五四運動中的先進分子於6月11日到前門外等繁華街道、場所去散發。《新青年》的主要撰稿人,如陳獨秀、李大釗、高一涵等都親自參加了這次散發活動。

陳獨秀、高一涵等,是到“新世界”遊藝場散發的。

李大釗等則是到城南遊藝園散發的。

“新世界”遊藝場,座落在前門外珠市口西,香廠路和萬明路的交接處。這座遊藝場是一位廣東商人仿照上海的“大世界”遊藝場建造的。主樓共四層,有劇場、電影場、曲藝場、餐館、茶樓、商店等;在夏季,三、四層上還有屋頂花園。陳獨秀於6月11日晚散發《北京市民宣言》,就是在這裏的屋頂花園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