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天安門前爭國權!五四狂飆孕新生(17)(1 / 3)

代表們都異口同聲嚴正要求:“今晚非去電拒絕簽字不可!”眾目逼視著徐世昌,要他答複。徐世昌,默不作聲,一雙鼠眼,看看這個,瞧瞧那個。看看民憤難平,才勉強地答複說:“你們青年這樣愛國是……是好的,政……政府當然接……接受民意,不……不簽字就是了。你們好……好回去安心讀……書吧!”代表們進一步說:“大總統既然答應拒絕簽字,請立即擬好電文,拍發出去,我們回去,也好向同胞們交代。”

在代表們的強烈要求之下,徐世昌不得不囑令秘書當場擬好電文,拍往巴黎,命令和會中國代表拒絕簽字。

第七節 震撼黃浦灘,毋忘雪國恥

北京發生這一偉大運動(指5月4日的遊行)的第二天夜裏12點鍾左右,學校裏的大鍾忽然敲起亂鍾來了,而且敲個不停,全校同學在睡夢中驚醒過來。

5月31日,一個天色陰沉的日子,男女學生1萬多人,在西門外體育場召開了追悼北京學生郭欽光的大會,校旗林立,靈幡飛舞。

整隊遊行至南京,學生們舉著校旗和挽聯,沿途唱歌曲和呼口號,聲威甚壯。

虞洽卿是一個媚外老手,聲名狼藉已久。

有一個商人在罷市後曾經說:“我們前次罷市真不值得,罷了七天,損失了兩千多萬,僅僅罷免了曹、陸、章。”

求新機器廠在機廠街口建造鐵牌樓一座,高六丈,寬五丈,上題四大字曰:“毋忘國恥”,每字三尺。

虞洽卿的話尚未說完,即遭到群眾的怒斥:“誰人說開市?打!打!”

上海三罷鬥爭的實現

五四愛國運動(從5月4日運動的爆發到6月28日巴黎和約的拒簽),以“六三”為界限,大致可以分為兩個階段,第二階段被人通常稱為“六三”運動。

所謂“六三”運動,是指由6月3日北京學生遭逮捕而觸發的全國響應、支援的運動,而以6月5日上海三罷鬥爭的實現為標誌的。

五四愛國運動發展到它的第二階段,呈現出以下的特點:

一、運動的中心,由北京移到了上海;

二、運動的主力,由學生變為工人。

一個美國新聞記者,在觀察運動發展的情況時,曾這樣說:“在戰爭結束後來到上海的新時代中,苦力崛起而為這個新時代的最重要的特征”;“上海的新興無產階級轉入行動。急進和愛國的學生找到了最有力的同盟者。”看來,這個觀察,並沒有錯。

上海,這個被外國資本家稱為“冒險家的樂園”,在第一次世界大戰期間,由於民族工商業的發展,而使工人階級的隊伍進一步壯大了。

據約略統計,“五四”前後,上海的產業工人(包括紡織、印刷、繅絲、織襪、香煙、眼鏡、自來水、電器、兵工、造紙、火柴、機器、碾米、玻璃、糖果、自來火等各業工人),將近20萬人;交通運輸工人(包括鐵路、轉運公司、電車、碼頭、郵政、人力車、馬車、汽車等各業工人),達10萬餘人;手工業工人(包括成衣、理發、榨油、製鞋、鐵木、漆、豬鬃、園藝、鈕扣等各業工人)和店員,達20多萬人。

以上三項統計,共計50萬人。當時上海全市人口不過100萬人(一說150萬人)。這就是說,上海工人幾乎占了全市人口的一半。

由於民族工商業的發展,民族資產階級也成長起來了。1919年3月3日,上海商業公團聯合會成立,當時參加者有上海各業44個公團;不久,增加到53個公團,旋又增至63個公團。這些公團中,雖不免有買辦資本家在內,但從聯合會的政治主張及在運動中的表現來看,其總的傾向,是反映了民族資產階級的利益和要求的(當是所說的商業公團,是既包含商業資產階級,也包含工業資產階級的)。

上海也是一個文化發達的城市。當時,上海中等以上學校的學生有2萬人(北京是2.5萬人)。上海學生和北京學生一樣,都是“首先覺悟的成分”。

在以上各種社會力量的基礎上,加以上海又是一個交通發達、消息靈通的近代城市,因此當北京的五四運動爆發時,上海各階層人民立起響應,密切配合,而且在某些方麵(如提倡國貨、反對日貨),運動的規模超過了北京。

5月5日,上海複旦公學的學生就聽到了北京學生5月4日遊行的消息。這一消息,是由當時兼任複旦國文教師的邵力子傳遞的。邵是上海《民國日報》的總編輯,他在5月5日夜裏看到北京發來的有關學生示威遊行的新聞電訊後,即趕來複旦作報告。一位當年複旦公學中學部三年級的學生,回憶當時的情景說:

北京發生這一偉大運動(指五月四日的遊行)的第二天夜裏十二點鍾左右,學校裏的大鍾忽然敲起亂鍾來了,而且敲個不停。全校同學在睡夢中驚醒過來,大家都莫名其妙。有些同學擔心是廚房失火,急忙跑出房門,可是不久又跑回來了。同學問他們究屬為了什麼事敲亂鍾?他們說:“中文老師邵力子先生在那裏敲鍾,他叫我們來喚你們去飯廳集中,他有重要消息報告。”同學們就馬上趕去飯廳,見邵老師正同大學部高年級同學談話。我們許多同學就坐的坐、立的立,等候聽邵老師報告重要消息。過了幾分鍾,邵老師就站在一隻凳子上講話了。他的報告很長,講了差不多三小時。不僅報告了北京傳來的學生運動的種種消息,而且從中日馬關條約講起……

同學們聽完了邵老師的報告,極為憤怒,主張馬上積極響應。接著大學部同學何葆仁站上凳子講話,主張推舉代表,一等天亮就去各大學和規模較大的中學聯絡,采取一致行動。另一位大學部同學朱承洵建議,在日帝國主義提出二十一條不平等條約的那天,就是5月7日,在老西門公共體育場召開以學生群眾為基本隊伍的國民大會,會後開始遊行示威。何、朱兩位同學的主張,得到全場同學的拍手讚成,接著推舉了代表二十八人去各校聯絡,其他同學仍留校照常上課。

5月7日這一天,北京的大會雖未開成,但上海學生等各界人民卻舉行了2萬人參加的國民大會並示威遊行,江蘇省教育會副會長黃炎培等相繼演說,“演辭均極激昂”。《英文滬報》報道說:今日(七日)午後,男女華人及學生二萬人,各攜申討賣國賊之旗幟,與其師長群集本埠西門外公共體育場開會,抗議青島之喪失、中國官場之賣國及北京學生之被捕。主席者為黃任之君,當有數人起而演說,並通過決議案數條,電達巴黎中國代表;繼乃決定全體同赴德國總會,籲請南北代表團救國。行時秩序頗為整齊,直至法租界,當與法界官吏磋商後準其通行。旋以天氣酷熱,且為時已晏,乃決定僅派代表赴和會(按:指在上海召開的南北和會),惟仍有大多數學生集於德國總會之外。印捕荷槍梭巡以防擾亂秩序,實則秩序甚整,正無須印捕為之維持也。事後,據目睹這次遊行的老年人說,他們在上海住了近50年,是第一次看到這樣的場麵。

5月9日,為當年袁世凱承認二十一條的國恥紀念日,上海的許多學校停課一天,許多工商業團體停業一天,許多戲館、遊藝場也均停止演出一天,以表示對於國恥之紀念。有的商號還以拒售日貨的行動,表示愛國的決心,如:“滬城大小東門內各商號門前皆大書特書,聲明‘本號自今日起始終不售日貨’等字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