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天安門前爭國權!五四狂飆孕新生(2)(3 / 3)

廣大青年學生、民族工商業者、愛國華僑和其他愛國人士,他們也不滿於中國墮入半殖民地半封建社會深淵的現狀,因而也積極參加挽救民族於危亡的鬥爭。這些鬥爭,有的是直接針對帝國主義的,有的是為謀自己的生存,而針對中國的反動統治的。不論是哪一種,總的來說都是對帝國主義及其走狗的打擊。

孫中山彷徨歧途中

全國工人、農民、學生、民族工商業者、華僑及各界愛國人士鬥爭的發展,醞釀著一場大的革命風暴的來臨。

這種形勢,要求有一個先進的革命政黨,製訂一個適應當前鬥爭的革命綱領,以便把全國人民領導和組織起來,集中力量去同反革命的敵人作戰。

但是,資產階級革命派已不可能再擔負起如此重大的任務了。

孫中山在“二次革命”失敗後再度亡命日本,他在日本力勸流亡的革命黨人重新振作,恢複同盟會時期的革命精神,共同組織中華革命黨。

他鑒於辛亥後由於同盟會的渙散而招致革命失敗的教訓,非常強調事權的統一。1914年5月29日,他在致黃興函中認為“二次革命”的失敗,“全在不聽我之號令”,堅持今後“欲為真黨魁,不欲為假黨魁,庶幾事權統一,中國尚有救藥”。6月15日,他又致函南洋革命黨人說:“此次重組革命黨,首以服從命令為惟一之要件,凡入黨各員,必自問甘願服從文一人,毫無疑慮而後可。”並稱“本黨係秘密結黨,非政黨性質”。

1914年7月,中華革命黨在東京舉行成立大會,孫中山在會上宣誓加盟,正式就任總理職務。其他人入黨時均須立誓約,按指印。

從一定意義上說,即從主觀上為了加強戰鬥力來說,孫中山是對的。正如他自己所說:

“鑒於前此之散漫不統一之病,此次立黨特立服從黨魁命令,並須各具誓約,誓願犧牲生命自由權利,服從命令,盡忠職守,誓共生死。”

但從客觀實際上看,這種過於在形式上的嚴格要求,必然使革命組織成為一個狹隘的小團體。中華革命黨開成立大會時,到會者隻有三百餘人。黃興拒絕入黨,離日去美。許多未加入中華革命黨的同盟會員則在東京組織歐事研究會,別樹一幟。

孫中山在中華革命黨成立大會上公布手書的《中華革命黨總章》,規定“以實行民權、民生兩主義為宗旨”,以“掃除專製政治,建設完全民國為目的”。

原來,孫中山的三民主義在辛亥革命後隻剩下一民主義了。孫在1913年3月出席東京的一個歡迎會上便明確地這樣講過:“民族、民權二大主義均經達到目的,民生主義不難以平和辦法,逐漸促社會之改良。”在孫當時看來,清朝統治被推翻,民族主義已完成;民國建立,民權主義也已完成。

現在,經過“二次革命”的教訓,認清了袁世凱的竊國麵目,恢複了民權主義。這自然是一大進步。但是,孫中山這時仍然未認識到帝國主義是中華民族的主要敵人,因此中華革命黨的二民主義綱領仍然是殘缺不全的。

中華革命黨成立後,設支部於國內外各地,國內支部專事組織武裝討袁,海外支部負責籌款。袁世凱複辟帝製時,革命黨人積極在上海、廣東、江蘇、浙江、湖南、江西、東北、山東、四川、陝西、湖北、福建等地發動武裝起義。孫中山在討袁檄文中怒斥袁世凱“非法攘攫正式總統,而祭天祀孔,議及冕旒,司馬之心,路人皆見”。又指出:“袁賊妄稱天威神武之日,即吾民降作奴隸牛馬之時,此仁人誌士所為仰天椎心,雖肝膽塗疆場、膏血潤原野而不辭也。軍府痛宗國之陸沉,憤獨夫之肆虐,爰率義旅,誓殄元凶,再奠新邦,期與吾國民更始。”

但是,中華革命黨既缺乏一條正確的政治路線,也缺乏一條正確的組織路線,因此,雖有許多反袁的武裝起義,但這些起義大都是沒有充分準備的單純軍事冒險。也正如孫中山本人所說的,“黨內重要人物已冒險深入內地,急思發動,成敗在此一舉,不能複待。”

既然缺乏充分的準備,特別是缺乏發動和組織群眾的準備,因此,失敗就是不可避免的。上述各地起義,有的沒等發動就遭破壞,有的發動了也很快被鎮壓下去。

袁死,段繼,軍閥統治的本質並沒有改變。袁世凱竊國的教訓,使孫中山考慮到怎樣才能既有民國之名,又有民國之實。1916年7月間他在上海對參、眾兩院議員及各界名流、新聞記者發表關於地方自治的演說;1917年又專門從事《民權初步》的著述,都表明了這種探索。但是,他所設想的仍是一些英美式的地方自治方案和議會的開會方法等,而沒有考慮到如何依靠群眾推翻軍閥統治的問題。

張勳複辟前,黎元洪被迫解散國會;複辟失敗後,段祺瑞又製造了自己禦用的工具――安福國會。

國會和約法,是共和國的象征。國會被解散,約法被撕毀,孫中山認為這是對民國的最大背叛。他立即到廣東進行護法活動,北方的國會議員這時也相繼赴粵。1917年7月上旬,他在致桂、粵、湘、滇、黔、川六省都督及各界的電中說:“火速協商,建設臨時政府,公推臨時總統,以圖恢複。”

8月,廣東非常國會在廣州開幕,通過《中華民國軍政府組織大綱》,規定在《臨時約法》效力未完全恢複以前,中華民國行政權由大元帥行使。

9月,孫中山被舉為中華民國軍政府大元帥,唐繼堯、陸榮廷為元帥,並電請黎元洪南來組織正式政府。

這時,孫中山對軍閥已有了進一步的認識,他指出:“今張勳雖敗,而段祺瑞等以偽共和易真複辟;其名則美,其實尤窳。”又說:“今日之亂,非帝政與民政之爭,非新舊潮流之爭,非南北意見之爭,實真共和與假共和之爭。”孫中山反複強調了對真共和追求的決心,而且對北方軍閥的假共和大張撻伐,就這個意義上說,護法運動是應該肯定的。

但是,孫中山所依靠的力量卻是西南軍閥。這時,中華革命黨已名存實亡。孫中山既沒有革命武裝,也沒有革命組織,而且他這時也不懂得去“喚起民眾”。在這種情況下,護法運動建立在一個很不可靠的基礎上,其失敗也就成為必然了。

西南軍閥參加護法運動,隻是為了乘機奪取權力。在與己有利時,他們可以利用孫中山這麵革命的旗幟;而在與己不利時,他們又可以隨時把孫中山拋開。就在護法軍政府成立後不久,12月間,桂係軍閥便通電主和。1918年1月間,滇桂軍閥成立“護法各省聯合會”,推岑春煊為議和總代表,形成和軍政府的對峙。5月,由政學係操縱的非常國會,通過了改組軍政府案,廢大元帥,改為七總裁合議製。孫中山雖為七總裁之一(其他六人為唐紹儀、伍廷芳、岑春煊、陸榮廷、唐繼堯、林葆懌),但實權卻被剝奪了,唐繼堯認為孫中山“宜遊曆各國,辦理外交”。

在這種情況下,孫中山被軍閥們趕了出來。5月下旬離開廣州。他在5月4日辭大元帥職的通電中說:“顧吾國之大患,莫大於武人之爭雄。南與北如一丘之貉。雖號稱護法之省,亦莫肯俯首法律及民意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