軍機處派出專查此案的欽差,則“字字開脫,列據各司道文武稟覆供詞,以駁原參,幾無一事稍有影響,連閱前後兩折,直如兒戲,真足以令人噴飯。”甚至有人認為,曾國荃指責官文“肅黨”一事不實,要求照例反坐,治曾國荃誣陷罪。
慈禧那拉氏心裏清楚,此次參劾純屬湘係與滿洲權貴之間的權力之爭,而撚軍正盛,還需要利用湘淮兩軍出力。因此,開去官文的湖廣總督職,留大學士銜,回京後,又令具掌管刑部,兼正白旗都統。實際上對官文並沒有什麼損害。
但令曾國藩擔心的事還是發生了。此後不久,一大批湘軍官員被紛紛開缺回籍,如陝甘總督楊嶽斌、陝西巡撫劉蓉、廣東巡撫郭嵩燾、湖北巡撫曾國荃、直隸總督劉長佑。這不由得使曾國藩警醒起來,他覺得這有可能是參劾事件所引起的後果。曾國藩在給郭嵩燾的信中提到:
“官相(官文)剛才有署直隸之信,不知印渠何故開缺?近日厚(楊嶽斌)、霞(劉蓉)、筠(郭嵩燾)、沅(曾國荃)次第去位,而印(劉長佑)複繼之,吾鄉極盛困難久耶,思之悚惕。”
這不能不使曾國藩為自己的末路憂心,而且,他日益感到朝廷對自己的冷淡和疏遠。對為宦不得罪巨室更有了一層深切的體驗。
“去年年終考察,吾密劾者皆未動,知聖眷已差,懼不能始終,奈何?”
9月13日,曾國藩奉到上諭:“著調補直隸總督,兩江總督著馬新貽調補。”曾國藩深知,由兩江調往直隸,這並非是對自己重用,而身在直隸,上下矚目,隻恐難以任久。可及早辭謝,又難於為陳請開缺的措辭。真是宦海之途不自由啊。
立同大智慧
曾國藩先是被授予武英殿大學士,其後,又封予他雲騎尉世職,一年中數遷,可謂榮耀之至。但曾國藩不得罪巨室的憂患意識,是他為官不敗根本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