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石一陣哢哢的脆響,裂縫像蛛網一樣蔓延開去。
陳風雙眼緊閉地,雙拳不停地往街麵青石上砸,但全身躁亂的青黑色內力還是在不停地狂湧向他的大腦。
這個時候,他的全部意念力都集中起來了,全部在抵抗那些青黑色內力的狂湧。
如果讓這些青黑的有毒內力進入他的大腦,那他就鐵定了要走火入魔了。
到時候,不管有沒有人能製得住他,最後,他都必將成為一個毫無內力的廢人,更嚴重一點的話,他的大腦也可能會受到損傷。
陳風雙拳不停砸地,砸得街麵上的青石板不停碎裂的聲音在寂靜的黑夜裏。顯得格外清晰,驚動了附近幾戶的居民,隻見街道兩邊的門窗陸續被主人從裏麵打開,一盞盞油燈、燈籠伸出窗外和門外,待看清了街麵上的動靜源頭是一個黑衣男子在痛苦地雙拳砸地弄出來,這些房子的主人就趕緊熄滅了燈火,迅速把門窗重新關上。
隻是片刻的工夫,四下裏又恢複了寂靜,隻餘下空曠的街道上陳風還在那裏緊閉著雙眼,雙拳一拳接著一拳地猛砸麵前的青石街麵。
不多時,他麵前的兩塊青石板就全變成了雞蛋大小的碎塊。又過了半個小時左右,碎塊就隻有蠶豆大小了。
如果沒有修煉過無漏金臂,雙拳曾在那個無名山穀的石壁上千萬次的擊打過,那,陳風今晚這樣用雙拳砸青石街麵,雙拳肯定早就血肉模糊了。
但現在,他麵前的兩塊青石板雖然碎得不成樣子了,但他的雙拳卻隻破了一點點皮,流出來幾滴血。
……
夜,漸漸的深了。
客棧裏,呂衛東已經打了三次哈欠了,顯然是已經很困了。虞可晴也感到有些困意了,但他們的陳大哥卻還沒有回來。
虞可晴又一次走到院子裏抬頭望夜空上的月亮,發現月亮早就偏西了。
顯然,現在已經是後半夜了。
“陳大哥今晚怎麼還沒有回來呢?難道真的出意外了?難道這個小小的嶽陽城裏,果真有能夠打敗陳大哥的人存在?可是……這怎麼可能呢?”
虞可晴眉頭擔憂地蹙起,憂心忡忡地自語著。
跟在她身後出來的呂衛東聽到了虞可晴的,猶豫了一下,他開口安慰道:“晴姐,你不要太擔心了,陳大哥最近這幾天回來的都晚,隻不過今晚比前幾晚又稍微晚了一點而已。”
一番話剛說完,呂衛東就忍不住又打了一個哈欠。
虞可晴見他眼睛都快睜不開了,便說:“東子,你困了就去睡吧!有我等陳大哥就好了。”
可是呂衛東卻硬撐著說:“沒事,晴姐,我不怕困,不等到陳大哥平安回來,我就算現在上了床,也睡不著,所以,你就讓我再等等吧!”
……
“咚咚!天幹物燥,小心火燭……咚咚!天幹物燥,小心火燭……”
一個打更的老更夫提著一盞燈籠,一隻銅鑼,一邊走一邊有氣無力地喊著“天幹物燥,小心火燭”的話。
“咚咚!天幹物燥。小心火……”
忽然,老更夫嘴裏的“燭”字梗在喉嚨裏喊不出來了,他的雙眼瞪圓了,不敢相信地望著前麵幾十米外的街道上,更的棒槌掉到了地上,他都沒有察覺,眼睛隻顧著望著那裏了。
他看見了什麼?
一個穿黑衣服的青年無聲地跪在街心,脖子高高地仰起,如孤狼嘯月一般,麵對著夜空中的月亮。
無數熾白色的光正從四麵八方飛進他的身體裏。
在老更夫的眼睛裏,那些熾白色的光,就是飛進那個黑衣青年的體內的。
老更夫活了大半輩子,自問這個世界,已經沒有什麼新奇的東西能夠讓他驚訝的了,但眼前這一幕,卻著著實實,的的確確地震住他了。
“這、這、這是怎麼了?”
老更夫憋了半天,嘴裏才憋出這麼句話來。
……
大約七分鍾後,那些熾白色的光線才漸漸少了,又兩分鍾後,那些熾白色的光線才完全不見了蹤影,再也沒有那樣的光線飛入陳風的身體內。
沒有熾白色的光線再飛入陳風的體內,陳風全身才開始緩緩鬆弛下來,高高仰起的臉也垂了下來。
“哢哢哢……”
緩緩從地上起身,起身的過程中,陳風身上的骨節哢哢作響,仿佛他已經在這裏跪了有一個世紀那麼久,全身的關節已經很久沒有活動過了似的。
站起身後,陳風閉眼體會了一會體內內勁源源不絕的異樣感覺,才緩緩睜開眼。
緩緩回頭望了一眼身後幾十米外,那個還在震驚中的老更夫,陳風彎腰撿起自己先前扔在地上的湛盧劍,之後,就舉步繼續往前走了。
隻留下那個老更夫還站在那裏久久地發呆。
剛才那詭異的一幕,深深的刺激了這個一輩子也沒有走出過嶽陽城的老更夫。
在他的世界觀中,像剛才那樣能吸收那種光的人,已經不能算是人了,那分明就是一個神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