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還要繼續說下去,清瘦的掌教老人卻在這時揮了揮手,讓他停住了。
“行了,遠明師弟,蒙山以前的事我們就不要再提了,徒增傷感罷了。我還不知道是什麼人殺了他呢,知文、遠明兩位師弟,你們知道嗎?”
掌教問出這個問題,知文和遠明兩位長老的目光都下意識地望向旁邊的小道童清風,小道童見兩位長老的目光望過來,趕緊搖著手說:“三長老、四長老,不是我有意隱瞞掌教,是我還沒說到這個事上來,您們二位就來了。”
兩位長老點點頭,收回目光,矮胖的三長老知文給掌教師兄解答:“師兄,二師哥在飛鴿傳書上說,殺蒙山的是五毒教一個新近名聲鵲起的後起之秀,據他目前查到的資料,那個年青人是五毒教現在二長老葛離的第二弟子,但四年前,葛離幾個弟子還沒有下山的時候,這個第二弟子的武功卻是幾個弟子最出類拔萃的。”
“他叫什麼名字?”掌教老人壓抑著心裏的悲慟靜靜地聽著。
聽到殺他兒子蒙山的人是五毒教的一個弟子的時候,他一直皺著的眉頭微微動了一下。
“師兄,二師哥在傳書上說,那個年青人姓陳,耳東‘陳’,單名一個‘風’字。師兄,你要為蒙山報仇嗎?”
“三師哥,這還用問嗎?蒙山再怎麼說也是大師兄的骨肉,他現在被人殺了,而且殺他的還是五毒教的一個小魔頭,我們怎麼能不為蒙山報仇啊?”一旁的四長老遠明在矮胖的知文長老一提出上麵那個問題的時候,就脫口說出了這段話。
然後兩人,加上一旁的小道童清風三人就都看著掌教老人的臉,看他的意思是怎樣的。
老人目光從他們臉上掠了一下,就投向遠處的座座山峰,目光悠遠,許久,他輕歎一聲,收回目光對兩位師弟說:“算了,蒙山這些年作惡多端,雙手沾滿了良善之人的鮮血,雖然他是我的骨肉,但我一直沒有親手將他清理門戶已經很不應該,如今他終於死了,也算是他應得的報應,算了,就這樣吧!不必再想著報仇了,冤冤相報何時了啊。”
“可是,師兄,殺蒙山的是五毒教的小魔頭,我們殺他,雖然是為蒙山報仇,但同時也是為江湖除害,伸張正義啊。”四長老遠明打斷了掌教老人的話,反駁道。
“是啊,師兄,如果殺蒙山的人也是我們正道中人,我們確實不好出手為蒙山報仇,但那人既然是五毒教的,那我們何必還有顧慮?”三長老知文也提出了異議。
但掌教老人還是意興索然地搖搖頭,無力地輕歎一聲,回頭返回天師洞,留下幾句話道:“三師弟、四師弟,不要執著於恩恩怨怨了,蒙山該死,如今死於他人之手,是他的報應,那個殺死蒙山的青年,如果真是一個作惡多端的魔頭,他日也自然會有人取了他的性命,但如果不是,我們也無須去殺他,就讓所有關於蒙山的事塵歸塵、土歸土吧!不要再提起了,其實早在他墮入魔道的時候,我們就不應該再提起他了……”
矮胖的知文長老,和身材中等的遠明長老望著掌教師兄返回天師洞的蕭索背影,都感覺到師兄說的是內心之話,沒有虛假做作之意。
兩人都不很認同師兄這樣放棄仇恨的做法,但師兄是掌教,他們敬重他,所以心裏還是熄了派人為蒙山報仇的念頭。
可是,他們都沒有想到,他們放棄了為蒙山報仇,青城山上卻有其它人放不下這份仇恨。
當穆永庭,這個和蒙山從小長到大,習武天賦不在蒙山之下的青城下一任掌門接替人從小道童清風的口裏得知蒙山的死訊時,當時正在食堂吃飯他哢嚓一聲握斷了手裏的筷子。
“小清風!你告訴我,殺蒙山的人是誰?叫什麼名字?這個消息你是從哪裏聽說來的?”
粗著脖子扔了手裏握斷的筷子,穆永庭情緒激動地一把捉住了小道童清風胸前的衣襟,差點就把小清風從地上提了起來。
穆永庭,習武天賦不在蒙山之下,但卻沒有蒙山當年的浮躁,性格雖然火爆了一點,但一身武功極為紮實。如今在青城山上,已經是掌教和四位長老之下的第一高手,最強的絕招就是青城派的絕學——摧心掌。
小清風有一次躲在一塊大石後麵偷看他練功,震驚之極地看到大師兄穆永庭居然一張打碎了一塊一米多厚的大石頭。
那一次之後,小清風見到穆永庭,心裏就混合了敬畏和崇拜,此時被穆永庭捉著胸口衣襟,他心裏的緊張可想而知。
“是、是五毒教的,一個叫陳風的人,聽三長老說,那個人很年青,是最近才出、出名的……”
小清風斷斷續續地說出了穆永庭急切想知道的訊息。
“五毒教?陳風?”
得到自己想知道的消息,穆永庭一把推開小清風,咬著牙,雙拳握得格格直響,緩緩地坐回座位。
五毒教和陳風五個字,已經被他死死地記在心裏。
蒙山的死,讓他很悲痛,更很憤怒。
他恨極了殺死蒙山的凶手。。.。